朝会后,皇帝坐在御书房里,自顾自地看着奏折,似乎是刻意冷落丞相。
杨相无可奈何,虽然站着却冷汗直冒,比直接跪着还惶恐。
“皇上,林都尉求见。”张自泰突然进来对皇帝说道。
“嗯,让他进来。”皇帝头也不抬地吩咐道。
“皇上。”林慕进来时行了礼,起身后莫名其妙刮了杨相一眼。
“案子处理得怎么样了?”皇帝淡淡地问道。
“回皇上,大理寺尚未完全查清案子。不过大致可以确定,死者是因为意外跌落才去世的。但不排除死前受到过惊吓。”林慕的目光如同一把把刀子,不停地往杨相身上扎。
“知道了,你协助大理寺把案子查清楚。水患之事也不可松懈,辛苦你了。”皇帝挥手让林慕下去。
“至于你,”皇帝说着看向瑟瑟发抖的杨相,“说起别人的罪过时巧舌如簧的,怎么,轮到你自己就不吱声了?”
“别人”在这里特指盛邛。
“皇上,老臣知罪。”杨相识趣地跪了下去。
皇帝心烦,懒得正眼瞧他,“吾不想听你说那点破事,吾与你毕竟君臣一场,也不愿背上寒了老臣心的骂名,你就自请罚吧。”
“老臣请罪,愿自罚三年俸禄,撤去丞相一职。”杨相深谙皇帝此刻的心思,磕头说道。
“撤职便算了,吾记得长安街有半条街的铺子都在丞相名下,不如就自愿上交国库吧。”皇帝敲了敲桌子,丝毫看不出是在威胁人。
“老臣自愿奉上。”杨相没想到皇帝下手这么狠,长安街是京都最繁华的几条街道之一,这里的铺子个个价值不菲。
“对了,既然你对不起你的夫人,不如就与她和离,省得再闹出这种有辱门楣的蠢事!”皇帝冷哼道。
“这,恐怕……”杨相咬了咬牙,见皇帝沉下脸,终是道,“是,老臣遵旨。”
杨相对自己的夫人是有感情的,即使她去大理寺把他告了,心里也觉得这也只是因为夫人气急了,他能理解。
“夫人,你能不走吗?我把那些女人都遣散了,现在只有你了。”回到家发现夫人真的要走,杨相哭丧着脸试图挽留她。
“你是因为被皇帝要走了长安街的铺子,丢了大半身家,才装出这副样子。如果我没发现那些事,你难道要骗我一辈子?”前丞相夫人怒极反笑,“你坐上丞相这个位子,有一半的功劳都来自我,你是舍不得我这个钱袋子吧,哼!”
她说完毫不留恋地走了,还带走了丞相府大半的仆从,那本就是她自己带来的。
盛邛听说了丞相家事的后续,扬了扬眉头,深藏功与名。
不曾想,还没开心多久的盛邛第二天就被皇帝召去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