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不对别墅内存在的任何人遮掩身上的暧昧痕迹。
偶尔在饮酒过量,怕起床头疼的间隙,她会要求路嘉易为自己准备解酒的蜂蜜柠檬水。
这点习惯后来促成了路嘉易的晚睡,哪怕在所有工作结束进入保姆间后,他仍然不会把房门紧闭,听见施愿从楼上下来的动静,他会默默地走出去,几分钟后,把玻璃杯递到她手边。
“施小姐,您看起来比我刚来时多了很多心事。”
“是吗?”
施愿的目光从电视屏幕转到他的脸上,迎着幽幽的新闻蓝光,她眼下没有被粉饼遮挡的青黑隐约可见,“现在我是集团主席,心里再不多装点事,董事会那群老家伙还不把我给生吃了。”
作为上位者,施愿很少跟人再嬉戏打闹。
就算抽空跟许沁月出去逛街,许沁月也会打趣她和自己的老父亲越来越像。
只有在路嘉易面前,她才会很少地保留了一点不成熟的恣意。
路嘉易将玻璃杯向茶几的中央推了推,防止施愿喝多了不小心碰落在地。
他知道施愿不喜欢自己多话,劝了句“请您早点休息”就想转身离开。
施愿却抓住了他的衣袖,一把将他拽坐在沙发上。
她的动作起伏有些大,一下子露出了锁骨上的旖旎咬痕。
路嘉易掠过一眼飞快把头转到侧边,紧接着,却有张光洁冰凉的小脸,靠上他的肩。
“他们都叫我把你开除。”
淡淡的酒气蔓延到路嘉易的鼻腔,他才发现施愿今日竟然开了瓶度数很高的烈酒。
也难怪这么几分钟,就已经有些醉。
路嘉易安静地倾听着,耳边又响起施愿难以分辨情绪的言语:“可我偏不要这样,我就要留着你……我就要留着最后一点,自己曾经是施愿的影子。”
路嘉易反复告诫着自己,在这场斗争中,他不过是一枚随时可以被废弃的走卒,不管是心疼施愿,还是对她流露出真情,都会瞬间死无葬身之地。
但他的心,还是不受控制地向她倒戈,慢慢靠近。
这种靠近,引起了黎晗影的直觉预警,又或是被他再次偷偷安装到别墅角落的监控记录。
趁施愿在公司加班,他提前来到别墅,笑着说出:“我给你结算五年工资,拿了离开吧。”
五年工资,是一笔庞然的数目。
有它们作为底气,路嘉易可以付清祖父母剩余的治疗费用,偿还抚养的恩情。
然后开始追逐自己的演员梦。
可路嘉易的脑海中想象着施愿疲倦的面孔,凭空生出一股勇气,回答道:“我不走,我是施小姐雇佣的保姆,除非她亲口发话,否则我会留下来一直尽职尽责地照顾她。”
“你应该知道你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