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喻文州有点骑虎难下了。齐烨和他见过的所有官员都不同,也见过的所有勋贵也不同。可以这么说,偌大的京中,就没有哪个勋贵和官员不给他几分颜面的。现在话赶话都“急眼”了,心高气傲的喻文州怎么可能再突然嘻嘻一笑说“我和你开玩笑呢”。“罢了。”喻文州冷哼了一声。“本官公务繁忙,没有那闲工夫与你磨牙,今日前来京兆府只问你两件事。”齐烨打了个哈欠:“逼逼。”“工部追回钱财一事,为何拖延至今。”提及追回赃款这事齐烨并不意外,预料到了。“你怎么知道我拖延了呢。”“汪贤逸等人还在宫中天牢关押,你未曾入宫,还说不是拖延!”齐烨呵呵一笑:“搜寻证据,免得到时候他们矢口否认。”如今的齐烨可不是傻子,不可能说老子要摆烂爱咋咋地,真要是这么说,对方绝对马上去皇宫里告状。“你…”喻文州又怒了,这还搜寻个屁的证据,抓都抓了,有张巡自爆完全可以说是铁证如山了,所谓搜寻证据摆明了是拖延之辞。看是看出来了,真要是较真的话,齐烨就是一口咬定搜寻证据,他喻文州也是丝毫办法都没有。“好,本官问你,何时追回钱财。”“查找到了完整的证据后。”“何时查完。”“不道。”“你…”“咋的,你们户部追钱,追之前就能知道几天追完啊。”齐烨喝了口茶:“真要是这样的话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做戏呢,头一次听说查案之前知道几天查完的。”喻文州气的够呛:“好,那另一件事你作何解释,我户部主事李文魁为何被捉了,又为何被关押在你京兆府大牢,吏部不知,刑部不知,大理寺不知,你齐烨将我大康律法置于何处!”“哇哦,好大的一顶帽子。”齐烨满面揶揄,朝外喊道:“老段。”守在门口的段平走了进来:“大人。”“将李文魁转移去刑部…”说到一半,齐烨微微一笑:“喻大人您说了算,您觉得给押到哪合适,户部、吏部、刑部、大理寺,您挑一个?”喻文州神情微变,多年为官也是个老狐狸了,见到齐烨笑的莫名,脑中警铃大作。“李文魁因何事被你捉入大牢?”其实这事挺扯的,昨夜户部内部光知道李文魁被捉了,被齐烨抓了,可因为什么被抓了却不知道,猜测纷纷。李文魁只是个小小主事,即便同在一个衙署内,尚书赟乘泰与左侍郎喻文州也对李文魁不是很了解,毕竟组织架构在那呢,就好比后世,堂堂部长副部长,总不可能没事关注个小小的科长副科长吧。户部的官员数量之多,仅次于礼部,满打满算不加上“吏”,足有六十多人。赟乘泰与喻文州怀疑,李文魁很有可能牵扯到工部贪墨一案中,要不然齐烨也不会抓他。结果俩人派人调查了大半宿,发现似乎并没有什么迹象表明李文魁与汪贤逸等人有交往。这也是喻文州亲自过来的缘故,想要搞清楚到底怎么回事。提起李文魁,齐烨乐的够呛:“关于李文魁这变态,我足足想了想了一宿,足足一夜。”一听齐烨研究了一夜,喻文州瞳孔猛地一缩:“想明白了什么?”“想了一宿不是因为我想明白了,是因为天亮了。”“那他到底是有罪无罪?”“没罪我抓他干什么。”“与工部有关?”“没关。”“无关?!”喻文州又怒了:“既然无关,你齐烨哪里来的胆子捉拿我户部官员,即便有罪,那也要告知我户部,由刑部、大理寺、吏部三衙核查!”“我的错,对不起。”齐烨的态度顿时变得无比诚恳:“那喻大人您看是把人送去刑部,还是大理寺,或是吏部?”“有何区别。”“不是你说的吗,我这没规没矩的,得照章办事啊。”喻文州本能的觉得事情不对劲,依旧云里雾里,却知晓了李文魁肯定闯祸了。想到这,为了保险起见,喻文州皱眉道:“带回我户部,倘若当真有罪,我户部决不包庇!”“成,没问题。”齐烨冲着老段打了个响指:“让衙役将李文魁带出来吧,跟着喻大人走。”段平神情微变,欲言又止。这不是有病吗,抓都抓了,不符合程序没事,只要办成铁案的话就不会被抓了把柄,现在将人放回户部,万一户部怕丢人为其遮掩,乃至倒打一耙呢?这种事在京中不少见,人要脸,衙署也要颜面,很多官员犯了错都是内部处理了,能不惊动朝堂就不惊动,内部处理过后实在不行就记过呗,再不行调任,真要是错的离谱,那就罚酒三杯,都罚酒三杯了,还想让人家怎么样。“人可以带走。”齐烨懒洋洋的说道:“不过喻大人您也说了一切得照章办事,口供什么的可不能给你们,万一以后你们户部说我京兆府无故抓人呢,这样吧,老段,你去将画押的口供再抄写三遍,咱自己留档一份,剩下三份送去大理寺、刑部、吏部,一个衙署一份。”喻文州瞳孔猛地一缩:“已有画押口供?!”“放心,不是屈打成招,一会见了人你就知道了,内伤外伤全没有。”提起这事齐烨又想乐了,当时让老段深问的时候,都拦不住,李文魁那逼嘴完全停不住,不让他说都不行。“慢着!”喻文州已经意识到了什么,沉声道:“本官要看口供。”“喻大人。”齐烨笑容一收:“你有这就有点撑杆过厕所,过分了吧,钱,你要,货…不是,人,你要,口供,你也要,你当我是空气?”“本官只是要了解案情罢了,有何不可。”“也行,但是有个要求。”“说!”“人,你必须带走。”“为何。”“没那么多为何,想看口供,人就必须带走,别后悔,你要是不带走,我可真就送刑部那边去了。”“好,口供拿来!”:()纨绔世子不好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