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光逐:“现在发现了。”
林光逐还是迟疑,道:“我这几天摘果子的时候,总是听到一种奇怪的鸟叫声。声音非常大,听起来都像翼龙,我不敢靠近。”
“你能被鸟的叫声弄死?”
方旬深吸一口气,气到笑出声来,心想着海洋的主宰者你都敢杀,你还怕一只鸟?
又想着,林光逐是真的很惜命,就这,他妈居然还担心他会自杀,简直不可思议。
林光逐蹙眉,脸色微白淡淡说:“不会。但我从小就害怕尖嘴动物。”
说完像是一狠心,也没等方旬回答,转头走向茂密的丛林,背影在海风中单薄。
方旬看着这背影,想起林光逐刚刚失了血色的漂亮脸庞,没由来的一阵心浮气躁。
……人类害怕尖嘴动物?
明明海洋深处的危机远比陆地更血腥,他见惯了风浪与鲜血,这时候居然在踌躇会不会从哪儿蹦出一只小麻雀,将林光逐给吓着。
另一边。
林光逐急匆匆分辨树木,找到了桦树就开始拿工具凿开树皮。方旬说得果然没错,他都走进来三十多米了,别说野兽,他连只小兔子都没看见。
可遥远的方位依然传来大鸟的叫声,于他而言真的很恐怖,无法判断距离,更无法判断这只鸟长什么模样,有多大,喙部是尖锐还是弯曲。
有意想让自己分心忽略鸟叫声,林光逐打开录音笔,一边割树皮一边说话。
帮人鱼度过发情期这种事情,肯定不能说给妈妈听,林光逐只含糊其辞说:“我帮了大小姐一个忙,我们之间的关系和缓许多,他答应送我回邮轮。”
“哦对了,他还问我,想不想他跟我一起上船。我仔细考虑过了,如果家里能养一个大小姐,好像……还不错?”
与录音笔对话果然有效果,说到这里林光逐没忍住笑了笑,暂时性忽略远处的怪鸟叫声。
“所以,我说了‘想’。”
“我在杭州有几处房产,但杭州附近没有海,他跟我回杭州可能得受委屈了。”林光逐有一栋购置在郊区的避暑别墅,曾经林母提议在院子里挖一个游泳池,林光逐想着家里两个人又没人喜欢游泳,挖个游泳池还得定期请人来维护,便否决了这个提议。
“还是得有个游泳池。”他沉吟着说。
“不过建造游泳池需要时间。他离不开海水,头一个月我把他放哪儿呢?”
“……浴缸?”
林光逐说完自己都笑了,更加笃定手中的录音笔是绝密,坚决不能让方旬听见其中的内容。
不仅仅是长明灯计划的相关录音。要是方旬知道自己想把他放浴缸里放一个月,一定会气到七窍生烟,微笑磨着后槽牙问他是不是耳朵痒了,需不需要被咬上一口。
“妈,我突然很想回杭州。”
想起某只俊美人鱼生气时的表情,林光逐又是一笑,垂眸看向录音笔时,声音不自觉放柔:
“我想带方旬回家,让他见见家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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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在小海龟第九次叼着小贝壳来找方旬时,他才不耐烦啧一声,皱眉张望了眼丛林,转身跟随小海龟往迅速深海游。
很远就看见一条漆黑鱼尾巴。
决明躲藏在礁石之后,紧张冲这边喊:“兄弟,你还能认出我吗?”
方旬:“……”
决明看好友沉着脸不说话,心里更紧张,立即想头也不回转身就跑——
人鱼在发情期期间占有欲爆表,除伴侣外的其他同类靠近将会被视作挑衅,战死方休。
整个海岛弥漫着方旬霸道又强势的气息,决明过来的时候就有点儿喘不上气了,又看见方旬冷冰冰审视着他,薄唇微掀:“你有事?”
决明胆寒,硬着头皮开口说:“我找你四十五天了!要不是小海龟报信,我差点都以为你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