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看见方旬脸色极其难看,深邃清澈的蓝眼睛微微睁大,说:“算了,别发毒誓。”
林光逐扯开他的手,笑着问:“又怎么了大小姐。”
方旬将脸偏向一侧,深深闭上了眼睛,声音慵懒又随意,像随口一说。
“心肠软,怕你应验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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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下了一场瓢泼大雨,等雨停的间隙,林光逐连忙叫上方旬去取桦树皮。方旬对此毫无异议,只是在分别时叫住了他,踌躇问了句:“再取一次树皮够你完成设计稿吗?”
林光逐点头应了声,肯定够。
方旬便“哦”了下,低声说:“这么快。完成设计稿,之后呢?你有什么计划。”
林光逐答:“回邮轮,做出成品。”
“……”方旬停顿了很长时间,才牵唇笑了笑说:“那挺好的。”
……
……
丛林中依然有大鸟凄厉叫声,呖呖恐怖。林光逐觉得悚然,一刻不停拿出录音笔自语。
“海岛上的温度下降很快,穿一件冲锋衣还是冷,不知道杭州现在气温怎样。”
“这次真的太超出预计,按照原计划的话,即便没找到人鱼,我这时候也应该已经在杭州了。”
“希望邮轮还没有返航。”
他单方面和录音笔闲聊了许久,连海岛上的恐怖大鸟都提及,实在没有东西能说了,才说一半藏一半地提起了真正想说的话:
“大小姐今天向我提出了一个请求。”
其实是向他索吻。
索吻这两个字,和妈妈直说还是有些尴尬。
林光逐只能尽量传达大概的意思,头疼扶额道:“我没有不同意,但他很快又说算了吧。我觉得这时候再追着说同意的话,拉拉扯扯的很像过年塞红包,干脆没解释了。”
“但后来他变得很不开心。”
“我当时是不是应该要解释一下才正确?”
林光逐是一个不怎么内耗的人,除了工作之外,生活中他很少反复想同一件事。
几张树皮割完以后,他恍然发觉。
在这么一件小小的事情上,他不正常地去消耗了太多的时间与心绪,都不像他的作风。
再开口时,林光逐的声音带上了一丝迟疑,“妈,我好像……”
“我会不会是喜欢上方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