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盈息退开男人的阴影包围圈,神色只是疑惑,并不防备。
一个身负纯正正气的男人,就算是素不相识,沈盈息也能笃定此人品性刚正无邪。
若非如此,他也不会有正气护体。
“沈盈息?”
男人见少女退开,终于开口,声音冰冷醇厚。
“你是谁?”沈盈息蹙眉,不动声色地瞥了眼香料铺子。
那男人鹰目锐利,未错过她的余光,他盯着少女的面庞,薄而坚韧的双唇微启:“蒋事珖。”
这是他的名字。
但望着少女依旧疑问的眼神,冷峻青年惜字如金地补道:“我认识你兄长。”
认识她兄长,也认识她。
沈盈息却依旧找不到关于“蒋事珖”这个名字的记忆,她摇头:“我不记得你,你找我有事?”
蒋事珖微不可查地蹙额,但他并不在意这少女是真不记得还是假意忘却,他侧过身,对着香料铺子的方向,嗓音冷肃问她:“这间铺子,你为什么买它?”
好一场审问。
沈盈息皱眉,“我为何要告诉你?”
蒋事珖转过身,俯视着少女,眉心皱得更深,目光严肃深沉,“这是蒋某身为廷尉查案断狱之责,望沈姑娘配合。”
廷尉?
沈盈息思索一二,大抵知晓了这是个什么官。
原是来查案的。
他倒是挑的好时候,往这儿一站,满身正气,邪魅不侵,易如反掌地把邪祟都驱走了。
邪祟的气息已无,沈盈息兴致索然,“我喜欢便买下了,没有旁的理由。”
“喜欢?”蒋事珖冷硬的面庞忽地攒出一丝喜怒难辨的笑,他饶有所思地看了沈盈息一眼,又看回香料铺,嗓音低沉,如坚冰刺人:“沈姑娘可知此处累过十三具冷尸?”
……她知道。
那又如何。
蒋事珖这案子注定查不下去。
凶手非人是鬼,他凡人之身如何敌得过。
而如蒋事珖这般刚正的朝官,必不会相信邪祟鬼魅之说。
沈盈息和此类朝官的相处经验也算丰富。
她每百年就能遇上一个,她自知多说无益,便欲转身,回药铺去看看纪和致。
也顺而瞧瞧那邪祟是不是寻纪和致去了。
啧。
蒋事珖。
沈盈息恹恹,怎么每次下凡除祟都能遇上这种浑身正气的人。
他是看不见邪祟,但邪祟见了他是一定会跑的。
这一跑,又凭白费她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