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的身影消失,季谨就看着她遗留下来的鞭子,像是在看她一样,眼神?恶得能噬人。
他想她是对的。
他们就该讨厌彼此。
讨厌到?厌恨对方,恨到?要吃了彼此。
他杀了她两次没成功。
她反扑回来羞辱折磨他。
这就是他们的关系。
最合理和最正常的关系。
暗室的门被关闭。
阳光被厚重无缝的木门倾轧碾碎,留下满室稠密的黑暗的琐屑。
季谨再看不?见那只鞭子。
……
“所以,我们成亲的证婚人是你?”
傍晚,沈盈息望着留卦,他笑?眯眯地对她点头?,“肃安曾经在我手下做事,我证回婚祝福一下,合情合理、合理合情呐。”
他把祝福二字咬得尤其?重。
没人相信他是真有祝福之心,倒像来捣乱诅咒的。
沈盈息又望向身侧的男人。
玄铁面具的铁匠冷漠地看了眼留卦。
沈盈息不?由用手肘推了他一把,“肃安,你还认得面前这人么?”
“……上官卦。”
出乎意料的是,肃安竟然认得出换过皮的留卦。
“你们?”沈盈息确信肃安就是个?凡人。
她皱着眉看向留卦,他摇着扇子笑?。
“我说了乖乖,你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灰袍道士对她眨了下右眼,“眼睛盯着点。”
真烦。
留卦总是神?神?秘秘的,少?女蹙起?眉,神?秘得太过分简直成了故弄玄虚。
“我的亲事我自己做主,”沈盈息阖上门,把留卦关在门外,对他敲门抗议的举措予以反击,“我不?要强盗给我证婚,滚开!”
留卦停止了敲门。
沈盈息没听见脚步声,但也?没听见其?他声音。
她于是折回身,坐了下来,顺便把一直站着的铁匠也?扯坐了下来。
“听着肃安,”沈盈息做出商议的架势,“我不?管你和留卦有什么关系,反正我只和你做的生意,和旁人都无关。”
“我不?管你其?他事,明?白吗?”
铁匠的眼神?穿过那顶玄铁面具,很冷峻。
沈盈息盯着他那扇面具,始终看不?出什么。
“你哑巴了?”
他的沉默换来她的不?虞。
宫门内,天地有限,反之将她脾气无限放大。
一点事情都能引起?她的不?快。
肃安抿唇,“这便算成亲?”
低哑的声音,似乎比往日的冷声更?平和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