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遥。”
他轻轻的,声音都没发出,默念了这个名字。
他听其他少爷们大喇喇的喊着,好生羡慕。
真好听,他也好想光明正大的喊。
葛番没边的想着,但也觉得不可能,他不过是个下人,是小主人的奴才,刚才轻轻碰了碰他的睫毛已经是以下犯上大逆不道,若是能喊他的名字,至少是能和他平起平坐的主子。
他估摸着表少爷在大少爷院子里是一粒米也没吃,于是去连忙去做饭。
这几日他来了文熙苑,总算把文熙苑搞得有了点儿烟火气,他手艺好,一日三餐几乎不重样的给小主子做饭,在二舅的手里得了真传,知道什么时候该吃什么,怎么样对小主子好。
晚间不宜多食,主清淡,他拿了许多好食材来文熙苑,晚间给小主人做一顿既清淡又好吃的食物不在话下。
屋子里点上八盏灯,关了窗,再看了看小主子睡得正香,便去做饭去了。
也顺便温着水,今日表少爷被脏手碰过,又受了寒,需要好好洗洗。
葛番做好了饭菜便放在哪儿温着,他得等着表少爷自己醒来才给他吃东西,此刻应该睡得正香。
都是大少爷不好,明知道表少爷眼睛不好,竟然还要戏耍他。
大少爷就该死在战场,不要回来。
天空突然一个惊雷响起,直把葛番吓了一跳。
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想法?这不是咒主子死吗?
他从小受了二舅的影响,是个十分优秀又温顺的下人,有着奴才的一切好品质。
可他现在心里想的却是——大少爷真该死!
今天怎么不淹死在荷花池里,真是便宜他了。
那惊雷响起,葛番连忙加快脚步去找表少爷。
他记得第一次见表少爷就是个雷雨天,表少爷被打雷声吓得发抖。
葛番见表少爷真的被惊醒了。
他漂亮的手指在虚空摸了摸,葛番连忙过去,“小主子,我在!”
他在晚上说话会下意识大声点儿,以便蒲遥能够听见。
他摸住了蒲遥的手,只觉得一片凉意。
蒲遥怔怔片刻,突然说:“葛番,刚刚阿吉是不是在这儿?”
又是阿吉?
表少爷连做梦都想着这个死人。
这人到底有什么好?
葛番心里堵得慌,嫉妒得要命,但是也温声细语的说:“小主子,阿吉早就不在这儿了。”
蒲遥顿了顿,略微皱了皱眉,但也没说什么。
葛番连忙说:“小主子饿了吧,奴才给您做了饭。”
蒲遥说:“端过来吧。”
葛番笑了起来,连忙去端饭菜过来。
他往回走,眼皮突然跳了一下。
刚才屋里点了八盏灯,怎么现在亮的却是七盏?
窗户和门都关了,熄灭的还是离蒲遥最远的那盏灯。
葛番记得,那地方过去就是耳房。
这时小少爷又说话了:“葛番,弄点儿昨天吃的西瓜来。”
葛番一听表少爷的安排,便也顾不得其他,连忙去端饭菜和水果。
——他快步跑去厨房,突然一道寒光闪过,一柄短刀朝他砍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