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不想一起吃饭吗?
她咬了下嘴唇,又发了一句,还是没有回应。
是不想说话?
风水轮流转,她如今也体会到了冷处理是什么滋味。
谢拾青坐立难安地又等了一会儿,实在待不住了,决定下楼去找钟宁,冷战也好,不想说话也好,起码她要当面听到,而不是这样干等着。
自从经历过这人一言不合就搬出别墅的举动,她实在害怕她又搬走了。
她有楼下的钥匙,来到门口却没有直接开门,而是先敲了几下门。
没有声音,没有回应。
谢拾青忽然觉得有点心慌,她匆忙从兜里掏出钥匙,想要插进门锁里,却半天摸索不到正确的位置,还一个手滑,把钥匙直接掉到了地上。
“快!还不快帮我开门!”她抓狂般冲身旁的人喊道。
保镖赶紧把钥匙捡起来,打开房门,像是背后被火烧着了,谢拾青头一个冲进去。
安静。
她的耳边好安静,什么声音都听不到。
没有人走动的声音,洗漱声,说话声,甚至连狗的声音都没有。
“……钟宁在这里吗?”她扶着墙,仿佛要站不稳似的,手指紧紧扣在墙面上,指尖都泛白了。
保镖进去找了一圈,房间里空无一人。除了茶几上放着一根录音笔,下面压着一张纸。
纸上写着——“请拿给拾青,里面是我想对她说的一些话。”
保镖把纸条和录音笔都拿起来,走到谢拾青身边,低声说道:“房间内没有人,所有的东西都还在,我在茶几上发现了这个。”
她把纸上的内容念了出来,又默默将录音笔放到了谢拾青的手里。
随后非常体贴地走出去,把门关上了。
谢拾青握着这支笔,冰凉的笔身仿若一把匕首,径直插入她的心脏,每一次跳动,都带来撕扯般的剧痛。
她是什么呢,是即将被肢解的做成标本的昆虫吗?是最该死的罪人吗?
她靠着墙,一点点滑到地上,很长一段时间内头都是晕的,没办法思考。
没有原谅……钟宁根本没有原谅我……
是我想的太美。
我以为她态度和善又温情,就是一个和解的信号,殊不知,这是送去安乐前享受的最后一点快乐,是藏在美味里的毒药。
她这样做,只为了麻痹我。
谢拾青深深吸气,就好似有什么捂住了她的口鼻,让她无法汲取空气中的氧气似的。
手指颤抖着,她几次三番拿不住录音笔,让它滚落到地上,再不顾形象地趴下来找。
一次磕碰撞到了开关,钟宁的声音从中传了出来,谢拾青瞬间停下了所有的动作,就这样跪在地上,大气不喘一下。
“你听到这份录音,应该是在早上吧。早上好,不知道你昨晚睡得好不好。”
钟宁的语气非常平淡,平淡到了一定程度,就是冷淡,是冷漠。
她的话里还带着很浓的气音,就好似随时随地都在叹息,每一个字里,都包含着心中的一缕惆怅。
“我走了,离开风城,离开这里。我承认这是很不负责任的做法,只是现在也没有什么需要我负责的,所以就原谅我的自私任性吧。”
“我已经没有办法,在这里再待下去了。”
“拾青,我真的很爱你,哪怕到现在,我的感情还是没变。但我不能和你再继续下去了,很奇怪,其实我曾经想过很多次这样的场景,可从未想过,我们有一天真的会分开,事情走到这样的地步,不是你的问题,我想也不是我的问题,只是我们不太合适。”
谢拾青一下扑倒了,好似有谁瞬间抽走了她的脊椎,让她直接瘫软到了地上,浑身无力,一种晕眩的反胃感突然出现,像是有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胃,用力挤压。
可是却没谁将她扶起,焦急关切地问她怎么了。
录音仍在不急不缓地播放。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个性,我不应该把我的观念,强加到你身上,让你来适应我,现在回想起来,也许是我做错了。我在改变一个人的性格底色,妄图做一件不可能的事情,想要像上帝一样重新塑造灵魂,岂不是痴心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