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再也没联系过。
不过听梁东的声音,明显状态很不对劲,贺睿峰还是按下拉黑的心,耐心解释:“梁东,不管你说的是什么事,我都没做。你有事说事,别发泄情绪,我完全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你再这样我挂电话了。”
“贺睿峰,你发誓不是你做的?”
“……梁东,都九年没有联系了,我能做什么事?你被电信诈骗了?你与其乱打电话,不如赶快报警。”贺睿峰好心劝告。
“对啊,我们两个早就没联系了,你怎么可能会来破坏我的婚礼……可是查出来的IP就是你那个城市……这怎么回事……”梁东魔怔了一般,自言自语说了一堆。
贺睿峰捕捉到只言片语,一惊,不管是梁东明明是同却要结婚,还是婚礼被破坏了,都很令人震惊。
“你现在谈恋爱了吗?”梁东突然问道。
贺睿峰有点头皮发麻:“问这个干什么?这跟你的事有什么关系?”
“你男朋友是新认识的人,还是老同学老朋友?”梁东继续追问,“他嫉妒心强不强?占有欲强不强?你说,会不会是你男朋友干的?”
“梁东,不管你遇到了什么事,建议你先从自身找原因。你一个男同,怎么跟人家结婚?你别怀疑别人了,先想想自己是不是哪里穿帮露馅被看破了吧。”贺睿峰忍无可忍。
梁东激动了:“所以你谈恋爱了!你为什么不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贺睿——”
贺睿峰挂了电话,拉黑梁东,一气呵成。
这个莫名其妙的电话实在太奇怪了,贺睿峰想。
但电话里梁东的追问让他有些心里发毛。
他嫉妒心强不强?占有欲强不强——
很强。
贺睿峰挠头。
可是认真想想,怎么可能,邓成宁的占有欲再强,他都跟梁东分手九年了。
他不知道前任给他打电话,需不需要跟现任报备。但是梁东讲的话太莫名其妙,他怕没事提起梁东,又要影响邓成宁的心情。难得最近邓成宁心情好了许多,也不再追问前任的事了,他主动提起,岂不是自找罪受?
贺睿峰拿起手机,确保把梁东全方位拉黑了,这才安心。
万万没想到,两天过后,贺睿峰在自家门口看到了梁东。
一开始贺睿峰没有认出来,毕竟九年过去了,大学生跟三十岁中年人的差别还是非常大的。现在的梁东跟路上每一个急匆匆赶着上班的人没什么差别,他应该还是很爱收拾打扮的,只是生活中的意外让他疲惫得仿佛加了一个月的班。
梁东蹲在贺睿峰家门口,看见贺睿峰回来了,立刻站起来,上下打量了他两眼,扯出一个笑,说:“不愧是当老师的,显年轻。”
贺睿峰各种情绪交加,久久无语,脑子里第一反应是,该如何跟邓成宁交待?!
梁东不知贺睿峰内心的煎熬,自己说道:“我找人查了你,拿到你家的地址。能不能进去谈谈?我觉得在外面谈不好。”
贺睿峰无语:“都三十了,你还是胆子这么小。”
梁东,一个非常矛盾的人。他能坚持不懈追贺睿峰半年,打着好兄弟的旗号,给他带饭,打球的时候送水,一起自习;也能单身时一直在同性交友软件上跟陌生人聊天,甚至约炮。但他不敢让现实中认识的人发现一丝一毫的端倪,连花都不让贺睿峰送,怕宿舍的人说三道四。
梁东的家庭环境十分严肃,父母很保守,对他要求也高。高压的环境导致了他对自己不同常人性向的胆战心惊。在跟贺睿峰谈恋爱的半年里,有几次他疑神疑鬼,怀疑有人在偷拍他们。贺睿峰安慰他说,他们又不是重要人物,怎么可能被偷拍。梁东不听,疑心是自己父母或者贺睿峰父母怀疑他们的性向,在收集证据调查。贺睿峰担心他精神太紧张,心理出了问题,便告诉他,自己早就跟父母出柜了,并带他去了一次自己家。
没想到,这也没安慰到梁东,反而让他更紧张了,无数次怀疑是自己爸妈在偷拍他。
“进来吧,有事说事,等下我男朋友回来了,我不好解释。”贺睿峰打开门,做了个请进的手势。
贺睿峰有时挺同情梁东的,比如现在,明显又不对劲了。
他请梁东坐下,泡了杯茶。
梁东打量着他的小房子,说:“挺好的,这地段好像也不错,离你学校挺近的吧?一平方买了多少?你一个月公积金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