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游鸿乐没得手,外人对这种事,向来只会捕风捉影。
“我不想活……”沈幼舒伏案痛哭,几乎起了轻生的念头,“回头找个庵堂出家算了。”
阮柔心里一酸,硬把她头抬起来,杏眼圆睁,与她隔镜对视。
“舒姐儿,这不是你的错,你一丁点错都没有,凭什么要你来承担后果。”
“啧……”姚氏轻轻咂了咂嘴,“难不成你又想要游世子担责了?人家倒是肯的,你非说那是个火坑。”
“我才不要嫁他那样的人。”沈幼舒激愤喊道,“死也不要!”
裴琬莠也说:“就他那种,一身骨头都快腌出胭脂味儿了,简直就是色中恶鬼……”
她蓦地掩嘴,约摸是记起大家闺秀不兴说这些,偷笑一声,止住话头。
“舒姐儿,人正不怕影子歪。”阮柔正色道:“眼下你就该打起精神,让外面的宾客都瞧见你安然无事,只有这样,万一哪天东窗事发,这些见过你的人,都能为你作证,你并没有被游鸿乐玷污了清白。”
沈之砚料理完游鸿乐,先去了趟东厢房,刚进屋,就嗅到一股特殊香气,果然,有人在她屋里也动了手脚。
疑点很明显,他折回来,在窗下恰好听见阮柔这番话。
人正不怕影子歪,沈之砚低垂了眼,唇角弯起温柔的弧度,她还是和当年一样,磊落光明,像一轮暖融的小太阳。
这么想着,继而又沉下脸。
云珠恰在这时端着醒酒汤过来,沈之砚叫住她,“夫人睡着时,你在何处?”
“耳、耳房。”明明问话并不严厉,云珠却涌上一股做错事的慌乱。
“可有见外人经过?”
云珠咽了口唾沫,“婢子那会儿……睡着了。”
审量的目光落在她脸上,沈之砚半晌不语,云珠被他看得两腿发软,身子一寸寸矮下去,直待听到一声“去吧”,这才如蒙大赦。
进了外间的门,云珠立刻挟起膝盖,扭着碎步跑了两下,迎面见着采霞,一把将托盘塞她手里,疯了似的冲向后屋。
“诶,怎么了这是?”采霞在后喊她,嘀咕道:“怎么你倒哭上了。”
云珠抹着眼泪,急急慌慌奔进恭房,她打小有个毛病,一哭就想小解,这会儿要憋不住了。
这边安抚完沈幼舒,沈之砚隔窗唤了阮柔一声,她向外走,刚好撞上云珠回来,见她眼眶通红,忙问:“这是怎么了?”
云珠眼泪又开始啪嗒往下掉,把老爷刚才的问话一五一十说了,抽抽答答,“夫人,是我不该偷懒睡觉,叫坏人进来了都不知道。”
“什么呀,这跟你有什么关系?”阮柔愕然,轻声安慰她,“快别哭了,你在我隔壁,跟这边隔着假山,怎听得见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