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沈之砚怎么想的,直觉告诉她,这人肯定憋着坏。
不说就不说吧,或许,当下他们各自冷静一点,日后才不致后悔。
插好的花阮柔叫云珠拿一瓶去西厢,另一瓶则自己捧着进了正屋,放到酸枝木高脚花架上,转身挑起珠帘进了内室。
沈之砚刚洗漱出来,身上雪白寝衣平整得一丝褶皱也无。
他这人睡相好,以前同房,多半是她睡着了不规矩,手脚乱伸,才会把他身上弄乱,但凡她哪次滚到榻角独睡,翌日晨起,身边这人几乎连姿势都一夜未变。
只近来又不同,即便她逃到榻尾蜷缩成团,也会被逮回那个硬梆梆的怀抱,被他双臂裹紧,像是生怕她睡到半夜跑了。
“妾身不在,便不会扰夫君好眠。”阮柔抿唇而笑,立在衣架旁,候他过来更衣。
近来她发现了,对待沈之砚不似前世那般温驯,他的让步反会大一点,她越是跟个兔子似的畏惧他,他便步步紧逼,咬着她不放。
两人关系上这层微妙的变化,令阮柔多少占到点儿主动权,起码就同寝这件事来说,以前只要他夜里留在正屋,她便是不想,也须当成妻子的义务去迎合他。
尤其是前两次受他威逼利诱,她的就范绝非自愿。
昨夜他立在窗外,阮柔其实也担心他会直接闯进来,或是勒令她回去,但都没有,她抱着被子等了许久,也不知几时阖眼睡过去的。
沈之砚微微张开手,待她转到身前整理前襟,双臂一拢,将人抱了个满怀,“阿柔独守空闺,倒是睡得香甜。”
连他半夜进去都不知道,看着她毫无芥蒂的睡颜,当时真想把人扛回正屋。
薄唇浮起个嘲弄的弧度,她的心上人近在京城,这才刻意不要他沾身,眼下得到她的人,也得不到她的心。
占有欲在心头肆虐,他双臂微微收紧,力道越来越大,似乎下一刻,就要将那截纤细柳腰生生拗折。
阮柔吃疼,在他肩头捶了一下,换来的却是他猛地低下头,滚烫的唇贴上来,报复似的,蓦地含住柔软的耳垂,利齿一阖。
“哎……”阮柔吓得一声惊呼,用力抱住他的头,生怕他那么一扯,自己半边耳朵都要掉下来。
接着,耳珠上润湿的触感,叫她心都哆嗦了一下,脚下一空,被他掐着腰提离地面。
她紧紧抱住他,一动都不敢动,生怕激怒他。
晨起未整妆容,她没带耳珰,耳洞塞着枚米粒大的白玉塞子,被男人灵巧的舌尖绕了两圈,一下给顶了出来。
沈之砚松开她,神色古怪地嚅动薄唇,阮柔赶紧从他身上跳下来,就见他接住口里吐出的东西,正在掌心端详。
她一把将耳塞抓过来,上面还沾着一点温热的水泽,是沈之砚的口水,心里无端觉得有些膈应。
“你……”想要斥他孟浪,一张口自己先面红耳赤,耳尖是真的又红又烫,阮柔用手捂住,斥责变成嗫嚅,气势一落千丈,“怎么这样……”
被他亲了几次,口水不知吃过多少,她又没他那些臭毛病,非要较真,倒显得自己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