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柔聪明能干,可以手刃仇敌……”
他能想象得出,当时她经历了怎样的无助和彷徨,却依旧能很快看出破绽,并加以利用。
阮柔抽抽答答地仰起脸儿,好像这还是第一次,从沈之砚口中听到夸赞的言语,倒叫她有些不好意思再哭下去了。
沈之砚轻轻拍着她背心,接下来却语带调侃,“怎么这会儿却成了小哭包。”
阮柔吸了吸鼻子,莫名想起上回笑话小圆儿是哭包的话来。
这人……果真是把她当孩子来哄么。
他的手从背后绕过来,轻柔覆在她小腹上,“不哭了,哭得多对孩子不好。”
“原来你知道了。”阮柔生出两分心虚。
沈之砚低低嗯了一声,“你昏睡了一天一夜,大夫来瞧过。”
他到这会儿依旧难以形容,听到这个消息时的震惊与狂喜,还有深深的懊悔,前阵子一是太忙,再有,他亦是故意冷淡,为假和离做铺垫。
在她怀着身孕的时候,他却将放妻书摆在她面前,这是一种怎样残忍又恶劣的行径,及至接下来她所遭遇的种种。
“阿柔,我对不起你……”
沈之砚开口的同时,阮柔异口同声道:“咱们既已和离,这孩子就是我一个人的……”
他神情一窒,“我……”
阮柔一骨碌从他怀里钻出来,手脚并用挪开。
“上回你还说过,子从母归,乃是有律可依的。”
她一手护着小腹,脸上神情戒备,斜睨着他话说得一本正经。
虽然心里清楚,跟沈侍郎掰扯律法,她再多长两张嘴,也说不过他。
可她现在一定要拿话堵他,好叫他知道,她心有不满。
谁知沈之砚并没有回嘴,流露一丝难以启齿的无奈。
阮柔倔强地盯着他,心里暗骂一声,死鸭子又嘴硬。
你不说,那便我来说好了。
“你赴沧州替爹爹脱罪,担心圣上猜忌,故作姿态与我和离……”
沈之砚神色一变,表情同她刚才一样,心虚地表示“原来你已经知道了”。
阮柔眼睫轻颤,强忍泪意,“可你为何不选择告诉我真相。咱们不是夫妻吗?有事就该一起面对。”
而他首先想到的却是推开她,便还是不信任。
她垂下头去,满心感慨。
一通质问,能言善辩如沈之砚,此刻却无从分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