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孽哦、”
自己到井里去挑水,回来想烧水得先刷干净锅。得,原本有干净锅使唤的,这回还得自己弯着腰刷了锅。好容易锅刷干净了,水也填上了,发现屋里没柴火。
“作孽啊、”
这一句不知是不是说她自己,但看她蹒跚的脚步,这样的日子她一时间有些不适应。没娶儿媳之前她也是这么干的,苏禾进门后都是苏禾做。儿媳做了她觉得是应该,儿媳不做了她这把老骨头又得受累。
给老头子端了洗脚水进去,忍不住开口说:“这拖到什么时候是个完啊?不想要她了离婚后再娶一个才好干活,我如今身体也不好……”
“拖到苏禾自己提出离婚,将彩礼全部留下。”老头将鞋子左脚踩右脚的踢掉,抬手拽掉两只袜子。抬头瞪她一眼:“你才多大岁数就身体不好?别总想偷懒。”
“我、”我年轻时就什么都干,老了老了当婆婆了,凭什么还这么受累。这话她不敢说,只能从旁侧击。“她那彩礼要是不在了咋办?”
“当初不是说带过来了嘛。”
“她要是给了娘家呢?”
“不能吧?”
若是之前,那应该不会。苏禾娘家俩哥哥还有一个弟弟,自己的钱给了娘家,那不是肉包子打狗嘛。可如今她跟婆家闹成这样,说不准真的会转移财产。
男人也不磨叽了,飞快的将脚丫子从水里捞出来,就那么湿漉漉的套上了鞋。
“她要是就这么耍赖,之后也耍赖说钱花没了,我们是不是没了奈何?”
女人急的一拍大腿:“这可咋办?”
老两口忽然意识到了这一点,急的在屋里驴拉磨一般的转圈想辙。苏禾早已将存款单藏了起来,这种事情她是婆家娘家都没全信。虽然父母平日里非常好,可还是掌握在自己手里更安心。
钱宝贵一个月工资不高,买了他的口粮再给他娘五块、他还抽烟,有时候还会跟单位人aa吃饭,剩余的苏禾没存银行,就放在家里。如今她也一起藏了起来。
苏禾那边,在闺蜜家两人窝在屋里说悄悄话。俩盆俩人泡着脚解乏,闺蜜手里还拿着鞋底在纳,什么都不耽误。
“钱宝贵这回可是太过分了。两口子吵架床头吵床尾合,怎么能把你一个人扔家里不管不问呢。”
“你说村头那窝棚收拾收拾能过冬吗?”
这话题,一下子岔哪儿去了。闺蜜楞了一下抬头瞪着她:“咋,你真想离婚啊?”
“有时候不是你想不想的问题。”
“那、”苏禾娘家住不下,弟弟也已经说好了媳妇,马上要进门。如今她爹娘屋里分里外间住着,炕上还睡着侄子。她回娘家这住处就是个大问题。
“窝棚夏天还凑合,冬天那没法住,得冻死。”
苏禾也明白这一点,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她是不会走这步的。可如今钱家明显在逼迫她,她得给自己打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