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加迪内,矢目久司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形容狼狈的两名部下,从副驾下方的储物格里拎出个简易医疗箱扔向后座。
马提尼眼疾手快一把接住,拆开医疗箱后,摸了卷绷带和酒精,就揪着安室透下了车。
“不要把冰酒的车弄脏了,波本。”马提尼压着一口干哑的嗓音,温和地警告对方。
安室透:“……”
他看了看自己被血液浸透的左半边衣物,再看看马提尼用衬衫下摆努力接住顺着手臂往下滴落的鲜血的模样,目光转回那辆似乎一尘不染的银灰色布加迪,沉默了。
彳亍。
很快,伴随两声巨大的爆炸声和冲天的火光,潘诺也撤了回来。
潘诺比马提尼和波本更惨一些,浑身是血,衣服破破烂烂的,看上去没一块好肉。他那头整齐的黑色小马尾似乎是被火撩了一下,看起来参差不齐的,纯黑色的眸子在晨光中闪闪发亮。
“冰酒。”
潘诺弯下腰,撑住膝盖,把脸凑在副驾边,笑嘻嘻地看向车内。
车窗缓缓降下,冰酒苍白英俊的面容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冰酒。”
潘诺又唤了一声,歪着头,纯黑色的眸子专注地凝视着冰酒,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冰酒沉默了一下,从车里伸出一只手搭在潘诺头顶,揉了揉那一头乱七八糟的碎发,温声道:“做得很好,潘诺,辛苦了。”
潘诺惊喜地眯起了眼睛,微微抻长脖子蹭了蹭头顶的手掌,然后就看到冰酒毫不犹豫地抽回了手,不知道从哪摸了包湿巾拆开,一下又一下擦拭着刚摸完自己脑袋的手。
洁白的湿巾伴随着冰酒的动作,很快被染上黑红色的污渍。
潘诺:“……”
他看了看自己一身的狼藉,讪讪地接过冰酒递过来的医疗箱,取出药品后,耷拉着脑袋回到自己的车上给自己处理伤口了。
背影看上去失落极了,像一条犯了错被主人训斥过的大狗。
天色已然快要大亮了。一个小时里爆破声枪声不断的港口区很快就会迎来警方的封锁和搜查,这里已经不适合继续停留了。
各自简单处理好伤势后,马提尼开车,接上了从塔台撤离的君度,三人自行返回自己在市内的安全屋休整。
矢目久司开车载着安室透回了自己家。把波本放下后,他还要回一趟据点,除了提交账本外,他还得针对这次行动做出行动报告。
内田那边不需要他担心,那小家伙机灵着呢,是个情报组的好苗子,早在马提尼他们撤离的时候他就给对方发去了邮件,估摸着这会儿已经带人到现场开始清理痕迹了。
琴酒那边怎么样矢目久司就更不关心了,反正以琴酒的作风,大概率不是继续抓卧底就是杀叛徒,只要人没死,工作就不会停止。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社畜精神啊。矢目久司一边开车一边感叹。
不过看了一眼坐在副驾上、小黑脸泛着层苍白、闭着眼睛一副恹色的波本,矢目久司犹豫了一下,还是一打方向盘,将接下来的目的地修改成组织某个据点的医疗部。
波本也是个好苗子啊,今天表现得出乎意料的出色,不知道有没有机会拐到自己这边。
一个行动组配备1-2名情报人员,这是boss都挑不出错的,也就朗姆那抠门的老家伙非得把情报人员攥自己手掌心里舍不得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