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眸看着怀中人紧闭的唇瓣,他单手从怀中掏出一个包裹,梁宜见此急忙止道:“将军拿的是什么药?”
袁沃瑾:“是蜜脯。”
梁宜这才收回制止的手,毕竟他若当真要害殿下,也不至于到此时才下手,何况如今殿下这境况,除死之外,也不会有更差的结果了。
袁沃瑾从包裹取出一枚蜜脯塞进自己口中,细细嚼碎,而后捏着怀中人的脸,俯脸吻下去,将口中蜜脯的汁水送入他口中。
梁宜一手遮脸不忍直视,看来今日大殿上的传言是真,这袁大将军已经肆无忌惮到这般田地了么?
梁宜有些难以自处,恭言道:“我等在殿中候着,殿下若有异况,还望将军告知。”
说罢起身提袍退出隔间,走进一群暗窥的同僚身前,末了还不忘提醒各位:“各位大人管住自己的眼睛和嘴巴。”
各位同僚们面面相觑,纷纷点头,这掉脑袋的事情,谁也不敢往外传啊。
正文完结
天际微亮时,袁沃瑾些许疲惫地睁开眼,怀中人尚未醒来,太医们值守一夜,他的情况总算有所缓和。
他抬手抚平楚怀瑜微微蹙起的眉,在他额头上轻印一吻,缓缓起身下了床。
挽月也几近一夜无好眠,这会儿见他从隔间走出来,立时起身上前:“将军……”
她看过里间一眼,压低了声音:“将军是要离开了么?”
袁沃瑾并未否认:“他既推拒我,必是不愿我见他这般模样。”
挽月想做挽留,话到嘴边欲言又止,袁沃瑾瞧出她的意思,从身上取出一物递给她:“这是穿云哨,他若有碍,随时向我传递信号,我的人都会知晓。”
挽月双手接过哨子,郑重地点头。
楚国大局已定,楚怀安称帝的消息一日传百里,邻近小国知趣,纷纷派使臣送来贺礼,只道日后楚国不再对其开战,两国依旧能够长久发展,彼此不相侵犯,楚怀安本也无再征战的念头,贺礼一一接下了。
此外,郑国王室不为人知的秘密揭露天下,随着尉迟睿身死,谭修明意欲瓦解楚国朝政的计划也终以失败告终。
二十五年前郑国国君娶魏国长公主为妻,其陪嫁女则为谭修明生母,魏国长公主心善,引其母为妾,此女却与郑国当朝大臣有染,诞下谭修明,在皇后继之诞下谭昭时,此女恐会暴露自己所为,先为其子谋出路,暗中遣人将小皇子推下假山,乃至谭昭落水伤了身子,神智也由此受损,从而成为一个痴人。
此女后又在皇后吃食里日日下毒,乃至皇后不过三十,便病重而亡,待皇帝发现此事,痛心疾首,亲手刺死该女,念及稚子无辜,并未亲手处理谭修明,依旧待他如亲子,只望此子日后能庇护谭昭一世,谁曾想,先皇去后,谭修明继位,却暗中设法拔去谭昭身旁亲桩,架空他等同王权的势力,只为铲除这个名正言顺的皇子,坐稳自己郑王的位置。
此一消息传出,郑国百姓哗然,不过真假到底如何,谁也不知,终究成为笑谈,更无人知晓,这秘辛来源于谁口,本意又为何。
只有楚怀安知道,当日从谭新胤口中得知这些事时,他曾有些不可思议地问他:“新胤竟一直都知晓?”
彼时,谭新胤点头,回他道:“我记得儿时母后的教导,她一定不希望我与王兄反目,就像宁哥哥,宁哥哥母妃也一定不希望你与楚玉反目成仇吧?”
楚怀安无言以对,望着他诚挚的眼睛,有一瞬仿佛看到了自己。
谭新胤又拉着他的手说:“王兄有他的顾虑,他在意自己的出身,在意旁人对他的看法,所以想要将一切都揽在手里,为人君王,我并无他的智慧,他想要我死,我也无法阻拦,只求自保,宁哥哥,若真有那一日……”
“若真有那一日,我会陪你一起。”楚怀安反按住他的手说道。
谭新胤却摇头:“我希望宁哥哥,好好地活下去。”
想到这里,楚怀安再次潸然泪下,尉迟睿身死,此一派的势力皆归他所有,在魏国的助力下,谭修明自然无法再掀起风浪,谭修明被囚,楚怀安并未就此吞并郑国,而是以谭新胤的名义另封谭氏一位宗亲为王,往后年年朝贡楚国,受楚国管辖。
谭修明自允一世聪慧,亦从不会相信什么世间真情,可他没有想到楚怀瑜会真的将这个皇位拱手让给楚怀安,更想不到楚怀安上位后亦对他这个皇弟爱护有加,没有任何迫害之意,再想当年依赖自己的谭新胤,终究有一丝悔心,可走过的路,再来一次,他依旧选择夺回属于他的一切,只是如今不甘失败罢了。
谭修明夫妇双双在牢狱中自裁,谭修明留了书信,请求楚怀安留自己儿女一命,只因他相信楚怀安能够做的到。
楚国百姓虽暗中叫苦,日日不看好楚怀瑜当这个皇帝,可现金楚怀安真的坐上那个位子,百姓又心生担忧,怕往日里平蔼近人的楚端王如今坐上那帝位,会改变心性,加之泯州城一役,楚怀瑜之举传遍楚国,百姓对楚怀瑜当这个皇帝的态度也发生了改观,加之细数过往,楚怀瑜所政却又无错,百姓依旧安生乐业,楚国依旧完好无损,比起邻国战火纷扰,比起郑国君王伪善,实实在在算不负有民。
往日的昏君,如今倒成了众人口中叹惋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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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沃瑾查阅多方典籍,四处寻医问药,最终收到一封信,信中提及楚怀瑜病症的解药出处。
他寻着约定的地点来到相见的地方,却发现约定之人是自己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