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未亮,城门未开,她们也租不到马车,贺兰君方才刚起,有些慌乱,收拾了一通,韩昭又牵着她的手,稳定了心神,道:“去我姨妈那避一避吧,离这也不远。”
“不行。”韩昭一听就否决了这个提议,“不知道这些人会不会再回来,不能牵扯到姨妈家。”
她顿了下,脑海中飞快地想了一下可以去的地方。
真姐姐家的侍郎府必然安全,可这会儿去必然叫不开门,在门外白白冻一夜,不行。
对了,“有客来”客栈!她眼前一亮,“有客来”是个大客栈,客流量极大,白天黑夜都有人打尖住店,旁边不仅有永安府,隔着一条街就是大理寺。
即使黑衣人敢去客栈,也不可能一下找到人。
主意已定,韩昭对几人道:“我们去“有客来”客栈,对付一晚,天亮了再说。”
几人点点头,脚步匆匆,提着包袱,出了门。刚出小巷子,就被两个彪形大汉拦了路。
韩昭心凉了半截,还是没躲过。牵住贺兰君的手微微用力,把贺兰君带到身后。
两个大汉,看着面色不善,对了下眼神,其中一个开了口,道:“跟我们走。”
韩昭挡在三人前面,伸手一拦,视死如归道:“此事和她们无关,带我去就行。”
曙光现惊闻朝堂变
两个大汉对视一眼,似乎是在掂量要不要按韩昭说的话办。
韩昭紧张地等待着,只听其中个子稍微高一点的人开了口,粗声粗气道:“别在这儿讨价还价,少废话,跟我们走。”
希望破裂,见这两个大汉没有立即动手,韩昭有心还想抵抗一下,握紧了拳头,朝出声之人脸上挥去。
她虽然只会简单的拳脚功夫,但能拖的了一时是一时,小姐她们若是能跑的了,后续他们应当也不会找她们麻烦。
但是手刚挥出,还未碰到那人面门,就被人一把擒住手腕,反手一个压制,控住了。
那人并未使出多大的力气,只是多年习武,习惯使然,下手力道就比普通人重了些,反应迅速地就把人擒拿住,呵斥道:“老实点跟我们走,别逼我动手。”
韩昭咬着牙,硬是一声没吭,贺兰君见此情景,怎能待的住,上前两步欲出手相助,被另一人拦住。贺兰君急了,大声喝道:“你住手,我们跟你们走。”
高个子一听,松开了钳住韩昭的手,韩昭站直了,几步退回贺兰君身边。贺兰君摸了摸她身上,问:“有没有事?”韩昭摇了摇头。
敌我力量太悬殊,几个人只能乖乖跟着她们走。
不知谁家的鸡叫了起来。浓如墨的夜色,开始透出些亮光。韩昭打量了一下左右夹着她们走的两人,看样子都是练家子。跑估计是跑不掉了,她紧紧攥住贺兰君的手,手心有些凉,想着这下真要成亡命鸳鸯了。两个小丫头跟着,惴惴不安地靠在一起。
天黑,两人似乎捡近路走,穿巷子,走小道,最终把她们带到了某户宅子的后门,几人被关在一间厢房。
李映真跪了约有一两个时辰,才被允许起了身。跪的时间太长,起来的时候,膝盖痛的几乎没有知觉,在宫女的搀扶下才勉强站了起来。
公主躺在床上,并没有睡着,见李映真跪在那儿唇色惨白,终究还是不忍心了,让她先回去。因为公主过生日,宫里这一天的禁制放宽了。
李映真到家的时候,天边的启明星已经出来了。
穿过影壁,就见到父亲正在厅堂坐着,身上已穿好了深蓝官服。上朝是在卯时,京城官员通常寅时就要起床。
李映真膝盖连着腿疼,走的及其缓慢,到了李侍郎面前行了一礼。
李侍郎知道女儿昨夜是去参加公主的生日,近乎一夜未归,怎么回来竟看起来难以行走,他忙唤来厅外的丫头扶住小姐,
丫鬟扶住李映真的胳膊,搀扶着她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李映真坐下,长舒了一口气,又想着这膝盖八成是肿了。
李侍郎脸上担忧神色未掩,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到宫里参加宴席了吗?”
想到韩昭今日就要离开,她还需托父亲帮她在永安府那边说话,李映真挥退了手边的丫鬟,只道:“爹,你先坐下来,我慢慢和你说。”
李侍郎一看女儿这架势,说的估计不是寻常闲话,一撩袍子坐了下来。
李映真低头思索了下,最近发生的这些事情该从何说起,父亲才会帮忙,片刻后抬起头,问道:“父亲可还记得,我小的时候曾有一个常在一块儿玩,一块儿上学的玩伴,裴侍郎家的女儿裴清溪。”
李侍郎回想了下,点点头,道:“我知道,当时你有两个最要好的朋友,一个是裴侍郎家的女儿,还有一个是陶御史家的孙女。”只是后来她们两家均因为牵扯到通敌叛国而被定罪,两个小女孩,一个被流放,一个葬身火海。
记着就好,李映真接着道:“我原以为裴家的妹妹已故去多年,谁知道她并没有葬身火海,反而活得好好的。”
李侍郎听到此时,面上也不由现出些许震惊之色,又略一思索问道:“是那个叫韩昭的小工匠?”难怪女儿一直帮她,眉清目秀的小工匠,若是个女子,倒也说得过去。
李映真点点头,道:“父亲,正是她。”
“父亲你也知道,她父亲和陶御史的事情定然是被人陷害。而裴家妹妹有证据可以揭发奸臣,还他们一个清白。”
李侍郎听到此处,抬了抬眼皮,看了李映真一眼,脸上却没有多少震惊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