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神委屈,话语中又带着坚韧,仿佛坚定地站在李晏辞这一边。
那人被这番言论堵得说不出话,结结巴巴地涨红了脸,看向一旁的沉默的老人。
那老人她也是认得的,是这里唯一一个和皇亲贵族沾点关系的人物,也是太子前世最为亲信的人物,只是不知这表面的亲信到底是真是假。
若是假的,这太子殿下只怕也是个演戏的高手。
突然一道粗犷的声音打断了谢晚宜的思绪,只见刚开始站在门口的武将中,一位颇为强壮的男子站了出来。
“谢小姐身为贵客却为主子如此殚精竭虑,俺也带头给殿下出份力,谁都知道俺老陈虽然平时脑子转得慢了点,人品却是实打实的。俺不干那偷鸡摸狗的事情,谢小姐若是信得过俺,俺帮小姐调查!”
谢晚宜没有直说,陈坪又朝李晏辞行了个礼:“请殿下准许。”
李晏辞懒懒地点了点头,算是准了他帮忙调查的事情。
“你有这份心自然是好的,平日里在众人中看着不太起眼,今日竟有这种觉悟,本宫自然是准许的。”
陈坪又将二人细细谢过,下面的人见他如此出头,纷纷坐不住了,连忙起身表示自己也愿出一份力,对于谢小姐帮太子彻查此事再无说法。
这群人走后,李晏辞才从那副懒洋洋的姿态换成平时的样子,他勾起手指轻轻叩了叩桌子,将谢晚宜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
“谢小姐若是能查出盗贼是谁最好,若是查不出,本宫的令牌可是在你手上丢的,哪怕是谢山河亲自前来,怕也没有理由让本宫轻饶你吧。”
谢晚宜等人一走,立刻放下了大家闺秀的包袱,坐到了身旁的客座上,听到李晏辞的话,她冲他笑了笑:“殿下,晚宜为了给殿下查明此事可谓是殚精竭虑。”
她将靠近手腕处的伤口微微露出了一瞬,青紫色的痕迹在雪白的肌肤上显得尤为显眼,哪怕只露出一瞬间,也还是被李晏辞看到了。
轻叩的手指停了下来,他露出一副关切的神情,忙让人来给谢晚宜检查伤势。
“谢小姐如此尽心尽力,本宫甚是欣慰,只是希望这令牌还是早日找到为好,日子长了,瞒不住上面的眼睛呢。”
李晏辞见她的伤势没有什么大碍,又假模假样地关切了几句。
谢晚宜谢过太医后,拿过太医递来的药膏细细闻了闻,确定是普通的药物后才放下了戒心。
李晏辞看到她的小动作后也没有明说,他将一份名单递给了谢晚宜,上面记录着今日到场的所有人的基本状况。
“谢小姐以为今日这场戏唱得怎么样?放心,殿里现在只你我二人,本宫还会害你不成?”
谢晚宜心里暗想,不知是谁喜怒无常,一言不合便拔剑对人。
她努力控制住自己的脾气,将那份名单拿了过来细细看了一遍,开口道:“今日所来的都是殿下麾下的能人异士,晚宜不敢轻易开口得罪。”
李晏辞一挥手道:“今日本宫随你说,不会怪罪于你。”
谢晚宜本就想借此机会让太子看到自己的能力,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她向太子讨要了一支毛笔,将名单上的一些名字重重地圈了起来。
李晏辞看见她圈起来的几个人名,眼里的兴味一时消了个干净,随意开口:“这就是你刚刚觉察出来的结果吗?你觉得李健是那个奸细?”
“当然不是。殿下请看,晚宜没有圈起来的名字,大多都是刚刚在殿前同意帮晚宜调查的人选。他们觉得帮助晚宜便是帮助殿下,可殿下不觉得奇怪吗?这几个人平日里不吭不响,今日却偏偏一鸣惊人,再一个便是他们说话的时机过于早了,晚宜刚把有些线索的消息放出来,他们便出声为自己争取调查的机会。”
她顿了顿,打量了眼太子的神色,继续说:“晚宜不得不以最坏的心思来揣测他们,私以为不是为主心切就是心怀叵测了。”
李晏辞这下倒是不困了,他故意刁难:“便不能是他们为别人所利用吗?李健可是一直在让他徒弟针对你啊,怎么就不可能是他了?”
谢晚宜摇了摇头:“他和殿下沾亲带故,平日里怕是被捧得过了头,今日举动应该说想要殿下问问她的意见,谁知殿下不开口,风头又都被晚宜一人抢去,他针对我也是合乎情理。至于让那个年轻人出面,应该也是怕和我一届晚辈计较,说出去丢了自己的面子吧。”
再说了,李晏辞若是不信他,必定不会给他在太子府中招揽门生的机会,以谢晚宜对他的了解来看,他才不会干这种给别人作嫁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