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了站在门外,听到谢浩屹最后一句好,结结实实地愣住了。她没有想到谢浩屹对谢今宴的态度是这个原因。在普通人看来,小孩子会哭,会闹,会捣蛋,很多东西都需要人教,所以在这过程中产生负面情绪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对于孩子的爱应该是不变的。然而在谢浩屹的口中,无论是谢肆还是谢今宴,都是筹码。有没有血缘,性格怎么样,这对他来说都不重要,因为他看上的是他们身上的价值。和商品一样。宋知了豁然低头看向旁边的谢小团子。她都能听到里面的对话,那站在门旁边的谢今宴自然也能听到。带着浅薄的期待希望三岁的小孩还没有办法清楚地听懂里面的对话,宋知了看到了被死死咬住失去血色的嘴唇。宋知了:完蛋,看起来全听懂了。在学校的时候,她就知道谢今宴很聪明,也不止一次感叹过。但现在她宁愿希望他不要这么聪明。父亲并不爱自己这件事对三岁的小孩来说还是太残忍了。哪怕是宋知了听来,也为谢浩屹的无情而心惊。更不要说对谢浩屹很是依赖的谢小团子。走廊昏暗的灯光下,宋知了第一次窥探到了谢家本质。而她也清楚地知道,这一幕是十几年前的事,谢今宴早就经历过了。无法触碰,他也听不到她的声音,宋知了唯一能做的就是担忧地看着他。本就没有什么血色的小脸现在已经完全苍白,滚烫的液体从眼眶之中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然后在重力的作用下砸在了地毯上。泪水很快就被地毯吸收,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但短短几分钟,浅色的地毯就深了一块。呜咽声全部被死死地压在了喉咙里,嘴唇硬生生得被咬出了血色。乖巧的小孩,连哭都是无声的。宋知了眸子中闪过一丝不忍。哪怕知道触碰不到,她最后还是把手覆上了谢小团子的脑袋。小时候没有父母的时候,总觉得有父母就一定幸福,长大以后才知道,父母也有很多种,并不是存在就代表着幸福。掌心下是一片空气,但宋知了还是轻轻揉了揉。她没有注意到的地方,从眼眶中不断溢出的眼泪顿了顿,泛着水光的紫色眸子里闪过一丝疑惑。谢小团子瘪着嘴,蓄着眼泪环视了一圈周围。走廊尽头的窗户紧闭,那又是哪里来的风。压抑着不断刺痛的心脏,他抬手抹了一把眼泪,最后看了眼书房,转身下了楼。走廊再次空无一人,只有变了颜色的地毯宣告着来人的痕迹。回到自己的房间,谢今宴这次没有再走向积木,而是迈着步子坐到了床边。他蜷膝抱着小小的自己,紫色的眸子静静地看着落地窗外的景色。此时天已经完全黑透,外面的路灯被人点亮,试图驱散着黑夜,却依然势单力薄。昏暗路灯能照亮的地方不多,却足够看清落叶掉下的轨迹。谢今宴眸子平静无波地看着不断下落的枯黄树叶,身上似乎感受到同样的失重感。父亲的话依然回荡在耳边,他缓缓地将手放上心口,不解于那里的阵痛。为什么父亲和绘本上的父亲好像不一样?他现在好像找到了一个答案。因为父亲不爱他。父亲爱的是他的天赋。谢今宴茫然地看着窗外,那句斩钉截铁地“不会”如利剑一般不断地扎入他的身体,让他摆脱不得。孩子的世界实在过于简单,父亲的不喜已经让他的世界几近崩塌掉了一半。宋知了站在他旁边担忧着看着他,心里升起了些许焦躁。谢小团子现在的状态实在不怎么好。整个人就像被抽了丝的木偶,一动不动的坐在落地窗前,下午还亮亮的紫色眸子现在一片灰暗。竟然隐隐有了些他长大以后的样子。宋知了下意识地不想让他这种状态持续下去。她试图用其他东西吸引谢今宴的注意力。虽然在幻境里能力被限制,但灵力还是可以调动。她右手掐了个诀,低声念道:“风,疾。”下一秒,密闭的房间里凭空刮起了一阵风。风力不大,但足够引起房间里另外一个人的注意。按住突然被风掀起来的头发,谢今宴麻木的神情被茫然替代。窗户都是关上的风又是从哪里来的?倏然想起刚刚走廊里那股莫名的风,前天看的故事一下子出现在了谢今宴的脑子里。“你是鬼吗?”宋知了:?你是怎么用这么平静的表情说出这么恐怖的话的?虽然并不想认下这个身份,但宋知了很快意识到这是一个让谢今宴发现自己的机会。进入幻境到现在,她受制于两米的距离限制,只能一直跟在谢今宴的身边。她处于一个被动的环境下。宋知了试图寻找机会求变,而现在机会就摆在她前面。所以没有多犹豫,宋知了又掐了一个诀。谢今宴眨巴着眼睛等了几秒,见房间里没有变化,视线又要转回落地窗前。就在这时,相同的风再一次出现在了房间里。谢今宴:!!!小孩子的眼睛唰地一下亮了起来,不像是被“鬼”吓到,倒像是发现了宝藏。宋知了再一次被小时候的谢今宴给震惊到了。不是,他从小心理素质就这么好的吗?!想到自己小时候老头不在家,自己只能抱着朱雀缩在被子里瑟瑟发抖的样子,宋知了觉得有被冒犯到。不过令她欣慰的是,谢小团子似乎有点从刚刚失神的状态里转移出来了。小孩子的注意力本就不集中,刚刚在书房前被冲击了一番,本该要缓好久,但奈何现在出现了一件直接冲击常理的事情。所以谢今宴的注意力很成功地得到了转移。一改之前坐在地上小可怜的姿势,他唰地一下子就站了起来,试探着问:“刚刚在书房前面也是你吗?”宋知了脑袋上冒出了一个问号,书房,什么书房?:()我在星际捡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