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冰云突然之间就觉得师父当初说的话很对,风行烈也许只是有了那段记忆,而不是真的经历过那些事情,他根本就没有一个武者应该具备的素养。
也或者他本身就没有什么野心,所以行事风格也很平和。
但风行烈可以平和,她不能。
厉若海不会因为破碎虚空的秘密而被庞斑针对,她的师父会。、
这世间本就没有什么公平可言,若是不想要被人欺负,最好的办法就是变得更强,让人不敢欺负。
可是她什么时候才能一剑戳死庞斑呢?
靳冰云望着远处逐渐冲过来的巨浪,毫不犹豫的冲了上去。
师父说的对,只有在面对死亡威胁的时候才是提高自己实力最好的时刻,不想死就只能拼命的活,活不下来,就真的死了。
“。云!”风行烈见她这样,心中大骇,飞奔过来伸手去抓她,却抓了个空。
然后便见到一道灿烂的光芒在海浪中爆发出来,硬生生的在海浪中间炸出来了一个洞。
“哈哈哈哈——”靳冰云大笑出声,身体仿佛没有重量一样从海浪上滑了下来,稳稳的站在了沙滩上。
她看着自己手中的剑,那是师父给她打的。剑身还用篆体镂着她的名字,“江上云剑,师父,你是不是早就料到了我终有一日会走上这条路?”
此时这把剑离开了水面,在阳光下闪耀着一股幽深的光芒,除了那串诗诗给她编好的剑穗之外,丝毫不见任何水汽,就好像从来没有沾染过这咸涩的海水一样。
“烦请风兄告知厉门主,江上云有要事要做,就此别过。他日若是有缘再相见,当亲自赔礼道歉。”靳冰云剑收入鞘,冲着风行烈施了一礼,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1819、第1819章?
靳冰云走了,走的干净利落,毫不留情,只剩下风行烈站在海边茫茫然不知去路。
他本来以为自己有机会跟靳冰云重续前缘的。
她师父被带去了魔师宫“做客’,自己又不能回家,来到邪异门求他师父的庇护,两个人算得上是朝夕相处,青梅竹马不过如此!
但结果呢?
风行烈觉得自己跟院子里的木桩子也没有什么区别。
邪异门中几乎没有女人,少数的几个女人都是门中弟子的家眷,又不是什么达官贵人,身边一群的侍女们前个后继的伺候。靳冰云来了之后也同样如此,厉若海没给她安排什么侍女来伺候她的衣食住行,就像是对待风行烈一样。
靳冰云也没提出什么要求,称得上是跟厉若海心照不宣,就那么住了下来。每日里除了练功之外,跟普通的邪异门弟子们也没有什么区别,有时候还会因为人手不够去帮忙搭把手,不但算起帐来又快又准,就连跟人谈生意都谈的有声有色,比他这个少门主做的还好。
可她看到了天,看到了地,看到了人间百色,就是看不到他。
风行烈皱起了眉,这么说也不完全,应该说她看到了他,但不是他想要的方式。
他觉得在靳冰云的眼睛里面,风行烈不是风行烈,是邪异门的少门主,是一个整体中的一部分,而不是只有他自己。她看着他的时候,就只是在看一个帮派中的头目,眼睛里面没有任何其他的感情,平静没有丝毫波澜。
少女心事总是诗,少男心事也不遑多让,面对着靳冰云的时候,风行烈自觉已经如老僧入定的心总会跳动的格外厉害。称不上是什么茶饭不思,就只是心中坠坠的,像是靳冰云练剑时候飞溅起来的海水,又苦又涩,不得安宁。
可不得安宁的人只有他一个,这注定了是一场没有结果的单恋。
曾经的风行烈因为得到了靳冰云的青眼而喜悦有加,一头栽进了温柔乡。后来,他知道靳冰云不爱自己,她爱的是庞斑,或者说她必须爱庞斑,她的存在就是为了成全言静庵跟庞斑的这一场惊世之恋。
现在的风行烈以为自己有机会重新来过,在她的心里面占据那个最重要的位置,但到了最后,他还是不得不承认,也许他真的不是靳冰云的真命天子,甚至他对她来说都不能算是一个重要的人,她的生命中他从来就没有办法占据一席之地。
厉若海对风行烈这个失恋的鬼样子直接采取了无视的态度。
他一生中从未被情所困,双修府的公主那么一个美人放下身段都没有让他动容屈服,最后也只不过是换来了一个偶有怀念,现在风行烈这种小打小闹又怎么会被他放在心上?
终有一天,他这个徒弟会发现所谓的男女之情只不过是追寻至高无上的武学之道路途中的一块绊脚石而已,多余的情感只会让他的脚步停滞甚至退后,不得圆满。
“还是方兄最合我意。”远远看着最近心情低落的风行烈,厉若海摇了摇头,转身走了不想要看他这个样子。
一个一个的,都跟情这个字纠缠不清,庞斑如此,烈震北如此,浪翻云如此,现在就连他的徒弟也搞什么感情问题,真是让他有种想要叹气的冲动。
追寻天道的路注定是孤独寂寞的,把心思放在这些事情上除了会拖后腿还有什么用啊?
可惜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厉若海,专心一志于武道不搞事情,更多的人是既要又要。
就比如说魔师庞斑。
也不知道是因为此行过于顺利他突然心血来潮,还是因为跟米亚谈天谈地谈星星导致了心潮澎湃,这位魔师竟然在一个月夜中想起来了自己那个有缘无分的情人言静庵。
“静庵,你可知这样美好的月色下,我是多么的想念你?”庞斑独坐在月色之下,举着酒杯望向那轮月亮,竟似是痴了。
看的出来吸取月亮精华的米亚浑身一阵恶寒,差点儿没控制住自己的手上去给他脸上来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