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是贺兰珏。
这般凛冽的剑气,除了贺兰珏还能有谁。
“千色楼黑白两道通吃,沾手的生意能有几桩是干净的,何谈无辜。”贺兰珏自浩瀚云气间飞身而下,飘然落地,右手凌空一抓,在旁边装死的冰魄剑蹭地飞回他掌中。
剑尖指向郑雪吟背后的段非离。
“你骗人!说的那样大义凛然,你就是嫉妒他了,你因我私自来寻他而嫉妒他。”郑雪吟迎向他目中的滔天怒意,爬了起来,义无反顾向前几步,心口抵上他的剑尖,“你何必嫉妒他,他又怎比得上你,别说一个段非离了,这普天下的男人你都不必视为仇敌,我的心中从来只有你贺兰珏,这一点你比谁都清楚。”
纵使清楚郑雪吟说这些话是为了哄贺兰珏,段非离还是禁不住浑身一僵,心底霎时凉了大半截。
郑雪吟往前走一步,贺兰珏便往后退一步,剑尖始终抵着她的心口,未刺入她的皮肉。
她背在身后的双手,拼命地朝段非离小幅度地挥着,示意他快跑。
段非离伸出手,在轮椅上按了一下,轮椅上生出一双木制的手,将他托举到椅子上。
郑雪吟为他博来的生路,他不能辜负。
段非离启动轮椅上的小型法阵,砰地留下一团白烟,消失在贺兰珏面前。
郑雪吟松了口气,怕贺兰珏追上去,她不顾剑锋,朝贺兰珏扑了过去。
贺兰珏立即偏转剑锋,剑尖垂地,这样一来,便被郑雪吟抱了个满怀。
“我错了,贺兰珏,我认罚。”
她主动认错并未消解贺兰珏的怒焰,她口口声声说段非离不及他贺兰珏,却为了段非离直面他的剑锋,嫉妒如毒蛇的牙,啃咬着贺兰珏的心尖。
贺兰珏眼底似凝结着千年寒霜,一把将她拎起,夹在臂弯下,御剑而去。
郑雪吟就被他这样拎着,拎回了漱心台。
早先就听说漱心台长年风雪,果然不假,寒气扑面而来,冻得郑雪吟瑟瑟发抖。
贺兰珏跳下飞剑,一路提着她,进了一间小阁楼。
这阁楼是他曾经读书写字的地方,名唤珠玑阁,床畔置着一张美人榻,是用来暂时休憩的。
贺兰珏将郑雪吟丢在那张美人榻上,冷眼望着她冻得煞白的脸:“冷吗?”
不用他明言,郑雪吟自动脑补出下面一句话:“很快就不冷了。”
因为贺兰珏已经在褪她的衣裙。
“连这具身体都可以成为欺骗我的筹码,你叫我如何再信你的话。”
那双在风雪中冻得冰冷的手,一抚上郑雪吟的肌肤,凉得她的肌肤立即冒出无数鸡皮疙瘩。
无怪乎贺兰珏这样动怒。
郑雪吟处心积虑诱他入这万丈红尘,抹去了他额心的明心印,只为了去替他视为不共戴天的仇人收尸,不仅如此,她还私会了另一个他曾嫉妒不已的男人。
四舍五入,等于她为了两个男人,骗了贺兰珏的身子。
换作是谁,都会生气。
郑雪吟尽量地张开自己,接纳贺兰珏的怒气,这样会少承受点伤害,也显得自己是真心认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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