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稚当了一辈子的暗卫,也不曾遇到这样的情形。
他下意识用力,攥紧了手中的伤药。
奇怪……
身为三朝老臣,杜山晖一向谨慎。
他方才究竟是压根没有清醒过来,抑或,早就已经知道,有人会来这里帮自己疗伤?
……
齐王府,前院。
春风拂动桃枝,卷起花落如雨。
檐下的护花铃也轻轻晃荡,生出“当啷”一阵脆响。
顷刻间,花香满院。
宋明稚神不知鬼不觉便回到了王府。
此时的天色早已经大亮,全府上下,都在忙着搬院。齐王的贴身侍从元九,于一片喜气之中,将宋明稚带到了徽鸣堂的正厅中。
同时,向他奉上了茶盏:“禀王妃,今早‘酌花院’还未收整出来,还请您先在此处,休息片刻。”
宋明稚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
徽鸣堂是齐王日常起居之所——
它面阔五间,内部锦天绣地,西边两间是一套卧房,东侧两间,则为书房。
这是崇京城里的富贵人家中,最常见的陈设、布局。
宋明稚自他手中接过了茶盏:“我明白了。”
同时,淡淡地朝东扫了一眼。
书房内有一整面墙,全都摆满了书架,但是架上面只零零星星摆着几本闲书,反倒是桌案之上,堆满了各式各样的书信。
元九送完了茶,朝宋明稚行礼道:“齐王殿下说,王妃若是无聊,徽鸣堂里面的东西都可随意玩看。等他送陶公公回宫之后,便来这里找您。”
说完他便端起茶盘退出了徽鸣堂。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宋明稚从来都不是轻言放弃的人——
元九前脚刚走,后脚他便站起身,快步走进了东侧那间书房之中,未经半点犹豫,就朝着桌案而去。
在大楚,亲王一般都居住在崇京,但收入来源仍然是封邑的税收、田赋,因此他就算不在朝中任职,日常也要关注封地的政、军、民生。
可是……
宋明稚走近看到。
齐王的桌案上面,堆满了自他封地寄来的书信,然而一眼看过去,竟然没有一封信是拆开来的!
宋明稚:“……”
他没有翻看齐王书信的意思。
但是,他实在是没能够忍住,拿起一封,看了眼时间。
去,去年的?
宋明稚不禁缓缓地蹙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