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稚缓缓移开了视线,看向书房:“那齐王殿下不如再为我看看书?”
慕厌舟:“爱妃真是铁石心肠啊……”
铁石心肠的宋明稚走到桌案边,检查起了他的进度。
同时,仔细回忆昨日太医的话:
齐王殿下虽然一直都患有胃疾,并且隔三岔五的就会因为饮酒而发作,但总的来说并不算重,至少没有严重到再过上几年,就会置他于死地的地步。
宋明稚翻书的动作,不由一顿。
相比起胃疾,殿下手臂的轻颤,似乎更加值得注意……
按理来说,只要按时“喂养”,蛊虫表面上是不会对人造成任何影响的。
如果自己的猜测没有出错的话,殿下十有八。九,曾经尝试过凭借外力,逼死他身体里的蛊虫。可最后,不但以失败告终,甚至还遭到了它的反噬。
这才是殿下真正该医治的病症……
见宋明稚突然不再翻书,慕厌舟立刻凑上前来:“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宋明稚立刻翻过这一页,严谨道:“目前没有。”
慕厌舟默默地坐在一边:“你真的好吓人。”
他没有看到——
此时宋明稚的手,也微微顿了一下。
尝试着逼死蛊虫,说明他知道自己中了蛊,而身为亲王,中蛊后却一声不响、自行处置,也对上了宋明稚的猜测:蛊或许就是他的父皇所下。
不过,就算是那昏君下的蛊,自己也暂时没能证实齐王殿下究竟是不是在韬光养晦……
若自己突然对齐王改变态度,反倒会引人怀疑。
宋明稚决定先以不变应万变——
转眼,宋明稚便翻完了桌上的本册,提起笔在这里记下了慕厌舟的进度。
接着,合上了本册,朝着慕厌舟道:“纸上得来终觉浅。”
说完,忽然轻轻地笑了一下。
慕厌舟起身悄悄后退了半步……
按照他近来的经验,宋明稚但凡突然朝着自己笑,多半不会有什么好事。
果不其然!
宋明稚放下手中慕厌舟抄了大半的《治世方略》,缓缓地向他吐出了一句:“我想,殿下近来,也应该了解一些时事了。”
慕厌舟阖上眼,绝望道:“……我就知道!”
……
原主的父亲,是述兰的“三大郡王”之一。
他生前曾经多次带领述兰使团,来到中原,而原主小的时候,曾经跟随他一道来过崇京城的事,也与“秘密”这两个字没有半点关系。
不同于齐王身中蛊毒之事。
原主儿时的事,不但没有什么瞒着他人的必要。
甚至宋明稚还打算,在找到他后,便代替原主好好向他道谢。
阿琅这一趟并没有背着周围人。
不多时,他便乘着王府的马车,带着那只铃铛,回到了王府。
“公子——”阿琅小跑着跨入了酌花院中,他远远地便朝着树下道:“稚公子,金店的老板已经打听出来了!”
本朝的建筑大多采用“明厅暗房”的布局,且屋内往往仅开有前窗。因此,即便是在白天,很多时候也需要点着蜡烛,才能够看书、写字。
自上一世葬身火海起,宋明稚便有些畏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