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芝欢把午饭放在茶几上,然后问他要一把钥匙。
大胡子摇头。
“你看,如果我有钥匙开?门就不会吵你睡觉了。”
他像在犹豫。
“你难道信不过我啊?”
大胡子这才慢吞吞地把钥匙给她。
这次感冒发烧大胡子拖了一个多礼拜才痊愈。看到他又有精力替她做晚饭,梁芝欢暗自松了口气。
生病期间的大胡子像一只裹成球的刺猬,对?她充满戒备与抗拒。
他似乎很?不喜欢别?人了解他的世界——就像他那两间卧室的房门,在她面前永远都是关闭的。
这或许是长期的孤僻生活,令他生成的一种下意识的自我保护本能。
一个正常人可以?单独生活,但是一个病人怎么能照顾好自己?
大胡子无亲无故,应该不愿让人看见?自己软弱无助的凄凉时刻吧?
*
时间迈入炎热的七月,这是梁芝欢来昆明的第六个月。回想第一天到这里,犹如昨日。
弟弟放假回国?,跟爸妈一起来云南旅游,顺道来昆明探望她。
梁芝欢想请大胡子一起去外面吃饭,他死活不肯。最?后爸妈他们到家里来小坐,他勉强露了个脸打过招呼。
“我怎么觉得?这个人有点奇怪!”
大胡子前脚一走,梁芝荣就开?始在背后议论。
“真的!这么热的天还戴一顶帽子,胡子也乱七八糟……”
梁芝欢拿一块西瓜塞住了他的嘴。
他们在昆明呆了两天继续往南,梁芝欢对?门的“怪人”才又变回了自然的状态。
一天晚上,梁芝欢终于也忍不住问他:“你为什么一直戴着帽子?不热吗?”
“安全。”他回答说?。
“安全?”梁芝欢匪夷所思,“不戴就不安全?”
大胡子点点头就飘走了。
这个执着于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大胡子,安然蜗居在自己的世界里。他不喜欢见?陌生人,而?她却越来越喜欢跟陌生人打交道。
在工作上。
前面频繁的拜访和会谈卓有成效,至八月底,他们已经签下二十八家客户和七个代理。
这个数字是武汉公司的三分之一,王凯和潘柏雷都很?满意。
九月下旬,临近国?庆,公司设了一个庆功宴,在当地一家又贵又好吃的餐厅。
梁芝欢告诉大胡子晚上不回家吃饭,他居然破天荒地回复了。
他回的是:“别?喝酒。”
“高兴嘛。”
“少喝。”
“我酒量好。”她偷笑着回。
“两杯就醉。”
“你怎么知道?”刚打完这几个字,梁芝欢想起在阳台喝醉的那次
那天晚上她是醉了。
早上清醒过来时,还纳闷自己是怎么从阳台回到床上来的?
如果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