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阿娇沉默不语,低头沉思。她双手紧紧攥着衣角,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那个女人虽然出身卑贱,但以她们姐弟的心性来说,她们还干不出如此下作之事。”大长秋听后,忍不住提醒道:“娘娘,权势动人心呐!”他觉得陈阿娇的想法太天真,不相信卫子夫会清白无辜。陈阿娇轻轻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是盲目信任卫子夫。她接着说:“这件下作之事,很可能是当年那些积极推动本宫退居长门宫的那些小人中的,一位或几位联合起来做的。他们为此得到了高官厚禄,如今怕本宫一朝复起,清算于他们。”说完,她眼中闪过一丝恨意。大长秋听到陈阿娇所言后,心头不由得一紧。他深知陈阿娇所指的那些人,正是当年害得她失宠并最终被废黜的推波助澜者。这些人皆是朝中显贵,位高权重。念及此处,他不禁忧心忡忡地望着陈阿娇。然而,陈阿娇却毫不在意,她随意一挥衣袖,神色自若道:“你无需担忧!吾弟曾言,若要成就大事,必先汇聚大势。一旦大势已成,便如滚雪球般一往无前,无人能挡。任何心怀不轨之徒,皆将被这股大势碾碎至粉身碎骨。”大长秋听着陈阿娇这番话,脑海中不禁浮现出陈蟜那沉稳如山的背影,心头稍定,默默点头。陈蟜年纪尚小,但才华横溢,日后必成大器。如今有他相助,或许陈阿娇当真能够重获宠爱,再次崛起。陈阿娇接着说道:“至于董偃背后的人究竟是谁,其实并不重要。切记不可贸然追查,以免陷入对方设下的陷阱之中。”说完,她特意加重了语气强调了一遍。大长秋连忙应诺,表示一定会遵命行事。陈蟜骑着一匹黑色的高头大马,马蹄声响彻在长安城的街道上。他出了未央宫,一路向着馆陶公主府疾驰而去。他心中暗自思索着:“如今我在匈奴人中可是赫赫有名啊,有那杀死匈奴大单于的凶名。”尽管这个凶名很有可能是匈奴人自导自演地扣在了他的头上,但陈蟜对此毫不在意。这样的名声反而有助于增强他在朝廷和军队中的威名,背负起这口黑锅又有何妨?此时正值秋季,他深知在这个季节领军前往卫宁平原并不是明智之举。对于其中缘由,他早已向皇帝刘彻详细解释过了。至于皇帝刘彻会派遣哪位将领出征卫宁平原,以及这场战争的胜负如何,陈蟜并不关心。毕竟,两大强国之间的战争并非一两场战役就能分出胜负。如今,他需要积累大势,确保每次与匈奴人的战斗都能取得胜利。一旦大势形成,匈奴人便会望风溃散。因此,对于那些没有绝对把握的大会战,他必须谨慎对待,绝不能轻易冒险,免则免。没有把握的战争,他是不会主动请战的。又想起董偃一事,陈蟜心中暗自琢磨着,自己必须要见一见母亲馆陶公主,尽管他内心对这个安排充满抵触情绪,但有些事情还是需要当面说个明白,避免再次发生类似的事情。大约过了半个时辰,陈蟜终于抵达了馆陶公主府邸前。门口站着两名守卫,见到陈蟜后立刻迎上前去,恭敬地抱拳行礼:“见过二少主。”陈蟜微微点头回应道:“嗯!”随后下马将缰绳递给了其中一名守卫。紧接着,他潇洒地撩起长袍一角,迈着从容的步伐朝馆陶公主府内走去。此时,一个侍女匆忙地跑进内宅,喘着气说道:“宫主殿下,二少主回府了。”在内宅里,馆陶公主正懒散地斜倚在胡床上。她的头上缠绕着一条抹额,面容显得十分憔悴,精神也显得萎靡不振。听到侍女的禀报,馆陶公主心中不禁一惊:“那个逆子回来了?难道是来兴师问罪的吗?”她站起身来,在地上焦虑地来回走动。关于董偃为何会遭杀害,她心里再清楚不过。当时,她一时糊涂,竟然应允了董偃的请求。现在回想起来,她后悔不已,觉得自己当时真是色迷心窍了。要不要称病不见呢?馆陶公主心里有些发慌,她实在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脸孔去面对自己这个幼子陈蟜。房外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响起,馆陶公主心中一紧,知道这场母子会面终究还是避不开了。她咬咬牙,心一横,转身又斜靠在了胡床之上,一只手轻轻抚着额头,眼睛微微眯起,做出一副虚弱的样子。“公主殿下,二少主到了。”房门外传来侍女轻声细语的禀报声。“让他进来吧!”房间里传出馆陶公主有气无力、病病殃殃的声音。“你们都退下吧,不得召唤,不要接近这里,否则直接打死。”陈蟜吩咐了侍女仆从一声。“喏!”侍女仆从都纷纷退了出去,远离这里。陈蟜这才挑起门帘,走进房间,看到母亲馆陶公主一脸病态,心中生出一丝愧疚,但他还是板着脸说道:“母亲,你身体不适吗?”馆陶公主柔弱地说道:“我没事,只是有些头疼。”陈蟜冷笑一声:“真的只是头疼吗?我看是因为某些人做了亏心事,心虚了吧!”馆陶公主脸色一变,“你这是什么意思?怎么跟母亲说话的?”“母亲,董偃的事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答应他那种荒唐的要求?你这样做不仅是在给阿姐抹黑、泼脏水,还会破坏她在皇帝心里的形象和地位,这件事后果很严重!”陈蟜的语气越发严厉。馆陶公主自知理亏,支支吾吾地说:“我我也是一时糊涂,董偃都已经死了,你就原谅母亲这一次吧。”陈蟜看着母亲馆陶公主,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母亲馆陶公主一直偏爱那个面首董偃,但这次她确实做得太过火了。“母亲,我希望以后这种事情不要再发生了。董偃这件事我已经处理好了首尾,你以后也不要再给阿姐和我添乱了。”馆陶公主脸色青一阵红一阵,若不是理亏,她早就教训这个敢于喝斥她的幼子了。:()汉武风云之陈府二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