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谢稷此刻的心是着急又焦虑,犹如头顶利剑。那么姜二爷这会儿的态度就是有些莫名其妙。是的。莫名其妙。虽然是提玉的考卷与旁人重叠了。但是哈,但是!他是受害人家属啊!他来这儿受陛下的骂做什么?!他可是受委屈的那一方啊!被文和殿的气氛搞得紧张兮兮的姜二爷突然一下就放松了。这事儿轮不到他去管。挨骂的也不是他,他紧张什么?就是……姜二爷脸色有点儿不大好,希望今日之事不要传到府上吓着家里几个孩子。想到这,姜二爷又想到了家中还有言老太君在。他的老母亲,可不是省油的灯。呸呸呸!他的老母亲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她老人家博学睿智,经历的风浪多了去了。有她在,自己也不用担心什么了。姜二爷的神色在放飞,下一瞬,荣安帝就点到他的名了。“姜濯!”“微臣在!”姜二爷飞快反应过来。陛下心情好的时候就是臣,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是微臣。在字面上提醒一下陛下,他只是微小的一颗五品小官罢辽!“你有何看法?”荣安帝目光如炬。姜二爷抬头一脸懵逼:“微臣,微臣应该有什么看法……?”姜二爷问得小心翼翼。荣安帝气不打一处来,微眯着眼:“没什么看法?”“那朕也不必替你这苦主做主?”姜二爷在荣安帝说出口的时候,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他真是一时脑子飞了!怎么能让陛下这么当着众人的面儿说出来对姜家的偏袒呢!姜二爷立刻就哭喊着求陛下做主,他家好不容易培养出来一个状元的苗子,可不能被什么别有用心的人给掐了啊。姜二爷不傻,荣安帝这么生气的原因不就是因为钟问筠那张第一的考卷与提玉的考卷一样吗!第一啊!那不就是状元苗子吗!姜二爷一边说一边看谢稷。谢稷气得要命,又不敢当着荣安帝的面儿对姜二爷怎么样。于是乎,众臣子们就眼看着姜二爷上演了一出凄惨哭诉的好戏。说什么自家武将啦,培养一个读书人多不容易啊。又说他当年险险能拿状元,到底是不如谁谁谁。这个谁谁谁,就是姜二爷科考那年的状元郎。如今他呕心沥血培养出来的状元苗子也要夭折了啊。姜二哭诉得那叫一个情真意切啊。若不是眼见了荣安帝怎么提醒姜二的,众人差点都要信了姜二的邪!最后谢稷没忍住,指着姜二爷道:“你不必指桑骂槐!”“虽然本相与英国公素来不睦,可也没有要对晚辈下手的意思!”姜二爷几乎是瞬间抓住了谢稷说话停歇的空档,强行见缝插针。“谢相这是什么意思?微臣哪里指桑骂槐!”“微臣只不过是感怀家中侄子的悲惨境遇!”“谢相何出此言哪!”姜二爷真是唱念做打,谢稷差点被他气得吐血。“难道同朝为官几十载,姜大人连谢公明是谁都不知吗?!”谢稷强忍着怒气,看向姜二。姜二爷一脸茫然:“是谁?”傅高旻在旁边都看傻了,拽了拽姜二爷的官袍,气声道:“就是谢相。”姜二爷扭头看他:“傅大人说什么?”傅高旻一下就被众人眼光包围,深恨自己方才多嘴。“我说,公明,正是谢相的字。”姜二爷冷哼一声:“谢相自己都说了,与我大哥不睦。”“我上哪儿知道他的字去?”“我俩又不亲近!难道谢相如此关注,也知晓我的字?”谢稷差点脱口而出的‘姜平章’这三个字死死咬在了嘴里。荣安帝看着姜二爷将水搅浑,与谢稷两人唇枪舌战。他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众人的反应。会试从考试开始,就是一道道极为严格的关卡。送到御前的卷子居然出现了这样的纰漏。作为主考的傅高旻和主管会试的谢稷,还有守着礼部的虞汝奎都有嫌疑。从谢稷的反应上来说,荣安帝也不觉得他会做这样的事来针对姜提玉。但……荣安帝看向姜二爷。有这么个会演戏的姜二在,荣安帝不觉得自己的直觉百分百正确。是以,这件事一定要查,查个底朝天。不管是谁,动了春闱!就是罪无可恕!-虞汝奎也被留在宫里了。虞大夫人饶使见多识广,也还是有点儿担忧。说不得就是因为会试的事。她正想去英国公府探问一下消息,就有人送信过来了。是福王府送来的消息,英国公府紧随其后。她这打开一看呢,果然就是与会试相关。这怕不是提玉那孩子出事儿了?虞大夫人心头狂跳,若是会试的问题,虞家怕是要有难了。,!这京城的水,果然深不可测。她定了定神,又打开了英国公府送来的消息。上头是老太君的字迹,只有短短一句:静待结果,勿要妄动。虞大夫人对言老太君还是信服的。她到京城并没有可以信赖的长辈,与京城的姻亲也就是英国公府一家。言老太君是个极为可靠的长辈,这些时日虞大夫人也是对言老太君交心了。对言老太君传来的消息,她还是决意听一听。虞大夫人将手中的两封信燃尽。实则,言老太君的消息来得正好。若不是她提醒自己,只怕自己是会差人去打听一下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这会儿冷静下来了之后,虞大夫人也反应过来的。这才是陛下留人的第一日,她不应该太着急。她信得过自家夫君的品性,也相信他为官的本心。这件事就算牵涉到虞家,虞家也一定不会首当其冲的那个。她虽然身在后宅,可朝中之事也从夫人们口中能得知一些。谢稷,当今城丞相,才是会试的最后一道关卡。若是会试真的有什么问题,谢稷此人才是最招眼的才对。正如虞大夫人所料,谢相府的谢夫人听闻谢相被留在宫中,面上有一点儿疑惑。可当长子慌张失措地进来,满目泪水地看着自己的时候。谢夫人的心,忽然颤抖了一下。:()大小姐重生,通通闪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