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努力回忆昨晚的一切,跟老李头出去时,殡仪馆门口就有一只高跟鞋,老李头当时一脚把高跟鞋踢飞了,看到女尸光着一只脚,另一只脚上有一只同样的鞋子后,我有过怀疑,但没想太多。回来时,急着往灵堂推尸体也没太在意。由于常年跟父亲一起出去,对这种事很敏感,立马感觉到不对劲。我看了眼还在发抖的瑶瑶姐,心生怜爱:“瑶瑶姐,你先回去休息吧,殡仪馆被警察封锁了,暂时也没啥事,等封锁解除后,我给你打电话!”瑶瑶姐都差点哭出来了,说话都带着哭腔:“回去休息,我哪儿敢啊,李叔才死在隔壁,别说现在回去休息,估计这半年我都不敢去宿舍。”“苏苏,要不你跟我去一趟,把里面的东西收拾收拾?”瑶瑶姐眼眶儿里都是泪花,只差没流出来。我正打算答应,却被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住:“小毛啊,你过来下,我有点事问你!”是张根生,派出所的副所长。看着楚楚可怜的瑶瑶姐,我轻声安慰道:“瑶瑶姐,要不你先去前台,晚一点我再跟你去收拾东西。”“嗯!”瑶瑶姐点头。我小跑着奔向张大汉:“张叔,怎么了?”张大汉看上去很紧张,天是很闷,但现在还早,根本没到站在那儿就流汗的地步,他抹了把汗水:“昨晚那具女尸你放哪儿了?”我指了指贤良堂那边:“就在那边的贤良堂啊,停尸床推回来后,我就把她放进了冰柜,然后就跟李叔去了宿舍。”“走,带我去看看!”我点了点头,有些不解,没多问。虽然在怀疑一些事,但现在没有证据。毕竟,做人得有自知之明,不该问的别问。我带着张大汉来到贤良堂,打开门,顿时感觉凉悠悠,立马放着存尸的冰柜,再加上这种地方常年背阴,永远晒不到太阳。张大汉迟疑了,往后退了一步,疑神疑鬼地问了我一句:“小毛啊,你这么年轻,又是大学生,来当烧尸匠,就一点儿不怕吗?”“冤有头,债有主,有啥好怕的?”以前跟着父亲,他常说,只要行的端,做得正,没做亏心事,就不怕鬼敲门。张大汉一听,连忙谄笑道:“那倒是,那倒是!”来到冰柜前,张大汉跟我一起,打开装着女尸的冰棺,揭开棺盖一股子冷气扑面而来,这家伙差点儿没拿稳,将棺盖丢在地上。我看得实在无语,沉声道:“张叔,得拿好了,轻拿轻放,而且棺盖不能落地,这一落地啊,对里面的尸体来说,就是天塌了!”这是老家的习俗,尸体入棺后,棺材盖就是它们的天,棺材板儿就是它们的地。天都塌了,尸体能不作怪吗?“是是是!”张大汉一边哆嗦着,一边抓紧棺盖,生怕没拿稳。我估摸着,这家伙也没做过啥好事,不然怎么会这么心虚。棺材盖放在旁边的长板凳上,我看了眼里面的裹尸袋,脸色立马就变了,放着女尸头的位置,竟然微微有些向上隆起。她不是侧躺着的吗?我小心翼翼地拉开裹尸袋的拉链,袋子被冰冻了一晚上,许是抬回来的路上,沾了露气的缘故,感觉很硬,扯那几下都差点把裹尸袋扯破了。拉链拉开,我看向张大汉:“张叔,要把遮尸布揭开吗?”张大汉嘴唇都在哆嗦:“要,杀死老李的高跟鞋,是左脚,我们通过监控,在殡仪馆外找到了那只右脚的高跟鞋,当时你跟老李出来,他还一脚把高跟鞋踢飞了。而且,在杀死老李的那只高跟鞋里面,找到跟女尸脚上同一个色号的指甲油。”“哦!”我应了一声,便把手伸向洁白的遮尸布。哗啦啦!遮尸布揭开的瞬间,我猛地一哆嗦。虽说胆子大,但看到这样的画面,也忍不住一惊。遮尸布下方,女尸跟之前的状态大不相同,抬她进灵堂的时候,有些忌讳我是知道的,哪怕是暂时入冰棺,头也只能朝门口。当时我是按着这个方向放得,放下后就盖上了棺盖,然后给冰棺通了电就离开了。我敢保证,放尸体时一点儿没动,她是侧躺着的,放进去时就是侧躺着的。可现在,女尸竟然是平躺着的,头离开了棺材底,呈一种悬空的状态,像是要从棺材里坐起来。最吓人的还不是这个。当时被遮尸布盖上时,她闭着眼睛,侧躺着,虽然死了,但更像是睡着了。现在却是瞪大了眸子,一双眼珠子呈死灰色,而且嘴巴大张着。惨白的牙,绯红的口红已经变了色,呈一种暗红色,煞白的脸上已经有了轻微的尸斑。张大汉吓得拔腿就跑,我将遮尸布揭开,却发现,女尸的左脚同样是光着,那只红色的高跟鞋不见了。我冲灵堂外喊了两声:“张叔,张叔,有发现,你快过来!”好一阵儿,张大汉才颤颤巍巍地回到灵堂:“小毛,你发现什么了?”“女尸左脚那只高跟鞋不见了!”“不见了?”张大汉再次被惊到,嘴里阵阵有词:“狗日的老李头,整了个死婆娘,这哈好了,弄得我们都不安生!”张大汉被吓得不轻,暗道老李头死的古怪,很可能是招了邪,他让我盖上遮尸布,他去叫法医过来验尸。不一会儿,法医过来了,经过初步检查后,他们得出结论,女尸在被冰冻之前,的确死了。至于为什么会翻身,是因为刚死不久,在冰棺温度急剧下降的情况下,尸体的神经细胞收缩,导致她翻身。对于这些科学的解释,我不是太明白,但女尸左脚的高跟鞋丢了,这很奇怪,明明被放进了冰棺,当时我锁好了门,监控里面也没有动静,根本解释不通。要说是老李头自己去偷得鞋,那更不可能,他活得像个人精,不可能那么傻,自己跑去灵堂,摘了女尸的高跟鞋,还插进自己眉心,这更加解释不通。:()从当烧尸匠开始恶鬼缠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