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惜和趁这个机会安排了些新的人手过去暂时帮忙,顺便将妹妹配的那些香药四处熏燃。
林渊喜欢竹子,书斋旁有不少植物,因此也多虫子,借着除虫的借口,孟惜和命人在那边熏了不少香药。
因为气味很淡,林渊也就忍了。
林夫人作主为林渊纳的几个妾室处,孟惜和也以主母的名义,给她们分了不少布料香料,那种妹妹特制的香药自然也在其中。
这几人不得林渊喜欢,成日见不到他,只得来巴结孟惜和,见孟惜和喜欢这种香药,也跟着效仿,尤其是霜姨娘,恨不得把自己腌入味,只为了讨好她。
林渊每日只要一回来,就沐浴在这种药香中。
孟惜和猜,他已经被影响。
因为林夫人心急子嗣,几次催促儿子多与妾室亲近,林渊表现得颇不耐烦,为此母子两个昨日还小吵了一架。
出去一趟,孟惜和有些累了,斜倚在榻上休息。
不一会儿侍女雪柳轻手轻脚进来了,为她盖上丝被。
孟惜和睁开眼睛,唤了她一声,雪柳笑说:“原来大娘子没睡着。”
“今日府中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噢对了,大娘子,你早上离府后,门上递了个东西过来,说是太清观那边给送的礼。”
听到太清观三字,孟惜和起身的动作顿了下,有些不自在地理了理身上的丝被:“是什么东西?”
“是一瓶补益丹药。”雪柳说道,“还有份帖子呢,是太清观芳缘道长的名帖,好像说是大娘子上回在太清观晕倒,又捐赠了不少香火钱,所以那边特地送的一份礼。”
雪柳说的随意,孟惜和却沉默许久。
京中各大道观寺庙会给城中权贵富豪们定期送些节令糕点以及各色节礼,一般收到礼,各家府邸也会回一份厚些的礼,算是约定俗成的一种来往。
但太清观一般不会送这种礼,孟惜和心知肚明这份补益丹药,很有可能不是来自芳缘道长。
而是某人借了他的名义送来的。
“药在哪,拿过来我看看。”
雪柳把药瓶拿过来,口中说:“上次从太清观带回来的药也早就吃完了,我看那药还有些作用,不如大娘子去太清观请人看看,再开些药回来吃。”
孟惜和捏着那只朴素的药瓶,许久才说:“再看吧。”
她知道想接触静王,还是得去太清观,但心底仍在犹豫。她不想再遇见那个嘴里没一句实话的男人。
天色暗下来时,林渊过来了,孟惜和还在对着梳妆台上的药瓶发怔,听到他的声音,匆忙收起药瓶,放进了抽屉里。
“郎君怎么过来了。”孟惜和平静地起身问。
她的不欢迎显而易见。林渊看着她稍显冷漠的神情,忽然觉得陌生,她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林渊并不关心后宅,他有更多需要花费心思的事要去做,哪怕成婚两年,孟惜和对他来说也仅仅只是个还算称职的妻子。
过去的孟惜和,从不让他为家中的事烦心,对待他更是温柔小意,而林渊只需要偶尔给一点错觉般的柔情。
可她如今变得无理取闹又不知足起来,不仅不能为他排忧解难,还给他添麻烦。
林渊心中涌起一丝不耐,但想起孟尚书让人带的话,以及最近林府的混乱争吵,他不得不做出一点妥协。
“惜娘,最近我疏忽你了。”林渊拿着一幅画,走到孟惜和身边,一手扶着她的肩,让她坐下,将画卷放在她面前。
“这是我为你画的画,打开看看?”
孟惜和已经看透了他,心知肚明他这番纡尊降贵的原因是什么,随手打开了那幅画。
画的是少女站在几盆菊花之中,弯腰赏菊的场景。笔触细腻色彩淡雅,算得上是一幅佳作。
“还记得吗,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情景,你站在菊花丛中,清丽动人,那时我便想,这就是我以后的妻子。”
林渊说着,修长的手指划过画面的空白处,衣袖叠着孟惜和的衣袖,无端有几分缱绻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