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屏恰好名字首字母占了优势,他高考之后在永青隔壁城市,也就是东江省的省会城市上英市上大学,一接到电话立刻赶过来了。
“昨天晚上大半夜就跑过来了,急的哟,”阿姨道,“虽然脾气差了点,但是很热心,唉,你们别吵架了。”
姜汀州听到这两句话是有点惊讶的。
这两年他和安小屏的关系有点紧张,不像小时候那样单纯,看对方的态度就能看得出来。
两个人上次见面还是过年的时候,明明是喜庆的日子,好不容易聚在一起,见面没说几句话就吵了一架。
安小屏大骂姜家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鬼地方让他离开,姜汀州不肯,他非要证明自己,于是最终还是不欢而散,直到现在还是没个好脸色。
之所以闹成这样,还是和姜柚有关。
他刚回到姜家的时候,安小屏一开始还很为他高兴,直到去参加那次生日宴。
姜柚和姜汀州的生日是同一天,宴会自然也一起举办,弄得很热闹。姜柚的朋友很多,姜汀州却只有一个安小屏,他特意穿上了自己最好的衣服,进来的时候恰好和姜柚带来的朋友遇上。
不知道巧合还是什么,安小屏身上那件衣服和别人撞衫,一个是仿照的假货,一个是真名牌。
那个时候安小屏还很胖,圆咕隆咚的,年纪又小,在这样的场合局促不安,显得很滑稽,遇见姜柚以及他那群光鲜亮丽的朋友,像是两个世界的人。
姜柚的朋友们刻意捉弄他,弄得安小屏浑身都是奶油,头发都结块了,姜汀州没有办法像之前一样保护他,连自己都一直在宴席上受着明里暗里的挤兑,迟钝的安小屏目睹着这一切,宴席中途就抹着眼泪离席了。
类似的事情发生过不止一次。
安小屏每次跑去见他,很多时候都能看到姜汀州受排挤的样子。
安小屏作为他唯一的朋友,数次劝他离开姜家,觉得那个家里的人都不尊重他,希望姜汀州能回到之前平静的生活,而不是在姜家活得这样艰难。
但他没有能力,反倒数次被姜柚那群人捉弄。
姜汀州知道这是受自己牵连,每每为他出头,但也是自身难保,在之后反倒惹出更多的麻烦事情,直到后来,他忍无可忍打断了姜柚的鼻梁,连着安小屏一起进了局子蹲了几天。
这件事闹大之后,姜汀州不得不退学了。
安小屏为此闹了一场,但他人微言轻,没有任何结果,他接受不了姜汀州为此连高中都不上了,两个人的关系就渐渐变了。
哪怕后来姜汀州当了宫宴主厨之后邀请他过来,安小屏他也没有再来,主动去找也不见人,即使见了面,两个人也经常因为各种事情闹得不愉快。
安小屏倒完垃圾很快就回来了,他之前出去是去办陪床的手续,还买了早餐放在一边,刚刚精心切好的水果自然也不必说,是他特意准备好的。
“我都说了很多次了,你在姜家要死要活,得到的就是这样的结果,”安小屏一看他苍白的脸色就很不高兴,骂骂咧咧,“都病成这样了,你竟然还不和我说!”
他说的话却和手上的动作截然相反,一边说狠话,一边看姜汀州嘴唇干裂还伸出手来喂他喝水,手上动作很轻,像是怕他呛到。
姜汀州慢慢喝了几口,又抬头看他。
能见到年纪轻轻且生气十足的安小屏,是这场稀烂重生难得的好处,所以虽然挨了几句骂,他的心情反而变好了。
安小屏感受到他的目光,又怼道:“看我干什么?”
“看你好看,”姜汀州诚实道,“这头发染得不错,很衬你。”
他还伸手摸了摸,橘色的头发染完之后变硬了,不像是以前柔软的样子。
安小屏这几年瘦了很多,不是小时候被姜柚那群人取笑“死胖子”的时候,长高了一些,再没有白白胖胖好欺负的样子,眉眼反而有几分精致秀气,脾气也变了,不像是小的时候那么畏手畏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