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追求对欲珠造成了不小的困扰。
欲珠是个不喜欢被人关注的性子,她讨厌那些从四面八方投来的视线,那会让她想起小时候的事。像个格格不入的异类,让她陷入自卑自厌的情绪。
可后来某一天,欲珠已经记不清具体是那天。只知道那天费勒罕见的没来,从那以后再也没有出现过。
紧接着她就听身边的好友说,费勒的家人要送他出国。
那瞬,欲珠意识到傅闻璟知道了
时间一天一天地过着,冬天快要结束,春天要来了。但在这之前,是一个盛大的节日春节。
和前年一样,今年的冬天庄园里还是只有他们两人。傅骄不知去处,顾琳留在国外陪傅太太傅先生,傅家二哥依旧在涉密研究所。
冬天结束了,春天来了。
过了元宵,没几天欲珠再次踏上去苏南的飞机。这次飞机上还有傅闻璟,不过他并没有去学校。
只是让苏蔓陪她进去报到,随后再和他们去吃饭。
春天过了,夏天到来。
叶子黄了,秋天到了。欲珠大二了,开始变得繁忙。不是在舒适的教室里死盯着课本,而是要跟着老师上山下乡。
这一年,欲珠二十岁了。
外出辨认物种的日子并不好受,还要克服路上糟糕的环境,以及泥泞的道路。不过比起这些,辨认那些奇奇怪怪的软体虫子,甲科生物才是真的痛苦。
大三那年,欲珠在野外遇见了一个奇怪的人。那是位年长的女性名叫廖叶,也是植物医学领域有名的大拿。
第一次见面,她却准确无误地喊出了她的人名字。
迷茫和疑惑中她看向了那名女人,那人笑着和她说:“我认识你母亲,你和她长得很像。”
在听到这话时,欲珠的第一反应不是高兴。而是慌乱,母亲的功劳在她这里是一根刺。
是她被排挤被瞧不起的原因,她天然地认为对面年长的中年女人会像那些人一样,讨厌她歧视她。
那一刻,她甚至是有些恨她。
恨这个仅有一面之缘,恨这个和她话都没说几句的人。因为她的出现可能代表她现有生活的崩塌,她不想,她不要。
逃离京城,逃离那个长大的圈子不就是因为不想听那些风言风语吗?
可没有,在她缓缓不安中,年长的中年女人只是温柔地笑了笑。随后就转过了话题,与她的老师交谈起来。
也在那场谈话中,她得知这个女人会成为她的新课老师。
时间仿佛和她开了个玩笑,在她快要走出那场深埋在她童年头顶上的阴云时,又派了个人过来引起她更大的绝望。
她痛苦,不安,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黏腻潮湿总是阴雨连绵的青春期。
她想要避开那个人,更不敢和她对视。甚至想要补上她的课,抑或者去求助傅闻璟。
但她没想到,最先付诸行动的会是那个女人。她在休息日约她出去谈谈,欲珠去了。
她不知道这场谈话为什么存在,只是因为害怕,就像对方抓住了她的把柄一样不得不去见她。
“你在躲我?”没有柔和的开场,也不是恶意的威胁只是平铺直叙:“因为你的母亲,你听到了一些关于她的言论。”
这个年纪的女人,有什么没见过。对于十几二十几岁的小姑娘心理也是一猜一个准,而小姑娘也没有反驳。
她笑了,随即岔开话题道:“她家咖啡的味道不错,我很喜欢,你尝尝合不合口味。”
大概没想到她会是这个态度,欲珠有些怔愣,不过还是听话地拿起杯子抿了一口。
而也是这时对面的女人道:“你妈妈并不坏,她只是太漂亮,又太贫穷。”
“漂亮的女人总是很多非议,你也一样不是吗欲珠。”
她的话就像一记重锤砸在欲珠心底,她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陷入了一个怪圈。所有人都在说她妈妈的不是,但没有人给出过证据。
她在这些年的非议里似乎也变相承认了那个已故女人的不堪。
欲珠:“可以说得详细一点吗,廖教授。我有些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