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晚风习习,不同于常常春寒料峭的京城,地?处南方的荆州,连晚风都?是温柔和?煦的。
心情不错的卢策让下人们去取了备在庄园里的渔具,转身去挑选鱼竿的功夫,再转过身来的时候,只见陛下已经坐在了妹妹卢宛身旁。
微顿了一下身形,卢策面上流露出?几分别扭来,他?走到?卢宛身旁,按照方才所说的教了卢宛一会,卢宛便可以上手了。
卢策坐回到?妻子陈素云身旁,面前老神在在地?放着鱼竿,欣慰地?看着蕙质兰心,一学就会的卢宛。
觉察到?方才丈夫在陛下与皇后?娘娘面前的那?抹异样,陈素云有些嗔怪地?侧眸,看了一眼身旁的卢策。
这会子心情甚好的卢策看了看身旁的陈素云,还有面前的鱼竿,笑着说道:“今日钓了鱼,明?日一早,娘子便有鱼汤可以喝了。”
听到?卢策这般说,面上尽是轻松的笑意,不见了方才异样的低落情绪,陈素云方才暗暗松了口气。
有时候,她真的觉得而立之年的丈夫还像小孩一般,总是行事潇洒,率性而为。
平日里也便罢了,在九五之尊的陛下面前,竟也不晓得收敛,跟不要脑袋了似的。
天晓得方才卢策在陛下面前流露出?别扭与不快来,她有多提心吊胆,暗暗生冷汗。
这会子终于松了口气的陈素云正想要开口,笑着同身旁的卢策说些什么,却?忽然觉察到?,坐在身旁的卢策的目光,又望向一旁的陛下与皇后?娘娘。
第?一回学着垂钓,还有些不熟练的卢宛看着上钩之后?,却?还是游走了的鱼,不免有些气馁。
她低垂眉眼,虽不曾言语,整个人却?流露出?若隐若现的失落来。
不过卢策所说的果然不错,面前的这个人工湖中,真的有许多的鱼,卢宛尚还不曾失落太久,鱼竿便已经复又有了动静。
她正有些暗暗欢喜,又有些紧张,身旁的谢行之忽然自背后?揽住她纤瘦的脊背,温热又微有些粗粝的有力大掌握着她的手,在卢宛有些心弦微动的出?神间,上钩的鱼,已经被微揽她的身体的男人,握着她的手轻而易举钓了上来。
整个人被身旁的谢行之环在怀中,熟悉的清浅木质香气息让卢宛面容有些发烫,她回过神来,想到?三哥哥三嫂嫂,还有两家的两个孩子还在这里,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面容烫得愈发厉害。
在卢宛开口之前,将她揽入怀中的谢行之,在她耳畔低沉沉,正人君子一般清冷道:“宛儿,便是方才那?般,这回,你晓得如何收钩了吗?”
听到?耳畔谢行之这般冷静淡漠的一番问话,觉得自己方才有些心神恍惚,心猿意马的卢宛,瞬间觉得甚是无?地?自容。
她的脑海中,一日日都?在想些什么!
意识到?自己方才被蛊惑到?了一般,什么都?不曾学到?的卢宛有些赧然苦恼地?摸了下自己的发髻,她这副有些为难的模样,让身旁的谢行之墨眸中蕴起些许清浅的笑意来,但他?的面上,却?丝毫不曾显露。
仿佛觉察到?了卢宛的苦恼,谢行之不曾收回抱着卢宛的手臂,他?一面低沉沉在她耳畔说话,一面揽着她盈盈不堪一握的腰肢,手把手地?继续教她垂钓。
春夜晚风拂过,泛起一湖的涟漪,在最开始的那?抹赧然消退之后?,想着如今是夜晚,摇曳的灯影模糊,卢宛索性悠闲懒散地?靠在谢行之怀里,由他?抱着,有些不经心地?望着平静无?波的湖面,与夜幕中点缀的几颗星子,只觉得眼前的风景让人心旷神怡。
坐在一旁,越看越觉得别扭的卢策,觉得面前的这一幕有点刺眼。
想了想,卢策侧首,对坐在水榭中,正在同谢茉一起吃酸酸甜甜的梅子糕消食的卢谨道:“谨儿,莫要同小殿下争抢东西!”
原本?正与坐在对面的谢茉讲故事的卢谨转过身去,一脸懵地?看着面前莫名其妙的爹爹,不晓得他?是在说什么。
坐在湖畔的卢宛闻言,不由得循声望了过去。
看到?面色认真古板的三哥哥卢策,卢宛有些茫然了一瞬,看了看水榭中的谢茉与卢谨,以为两个孩子是发生了矛盾,对卢策道:“哥哥,莫要呵斥谨儿了,好好同孩子说话。”
说着,收回的目光与身畔的丈夫垂眸,静静望着自己的视线相撞,卢宛看着眼前一身清冷的男人,想到?方才两人悠闲亲密地?依偎而坐,竟连水榭中的女?儿都?忘了,面容不由得又有些发烫。
轻咳了一声,卢宛悄悄仰头,趁着柔和?的灯影模糊,在谢行之微冷的唇上亲了一下,仿佛蜻蜓拂过水面一般,轻而迅速。
她望着面前的夫婿,巧笑倩兮地?笑了一下,抬手推了推他?抱着自己的胸口,眉弯浅浅地?笑道:“陛下,时辰不早了,我们带茉娘去休息罢。”
望着面前眼波盈盈,清艳清灵的妻子,谢行之的墨眸中,翻涌起深深的欲。念暗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