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发现从床上可以看见原边大厦的电子屏上在倒数新年来临的时间。
还有十分钟,沈见白拥抱她,然后慢慢仰视她。
沈见白从前觉得,仰视和俯视占据贬义偏多,一个骄傲的抬高身位,一个卑微地拉低姿态,她不喜欢别人高高在上的感觉,也不喜欢同高高在上的人打交道,因为她们喜欢别人奉承,喜欢夸赞,不管真假,不管夸张与否,她们希望被捧起来。
可她现在看苏杳,高昂的头颅,不是傲娇,不是高高在上,自己仰视的目光,不是虚假的奉承,那是一种,爱和欲摩擦出的火花,是温度相贴时的岩浆,是月亮悄悄地照射,呈印出月亮的模样。
沈见白喜欢苏杳这么俯视着看她,特别是她能明确感受到苏杳眼底的氲氤时,那是天然的温泉,湖面之上的烟雾,是天然的白纱。
沈见白喜欢这么仰视看着苏杳,她趴在线条上,看见更清晰的线条,线条往哪里偏,她就往哪边去,她渐渐掌握了规律,开始学上了守株待兔。
还有五分钟。沈见白托起苏杳,身位悄悄换了方向,枕在脑后的枕头去了苏杳眼前,占据了她大部分的视线,不会是全部,因为手也占了位置,她的,还有沈见白的一只。
值得骄傲的是,沈见白捉到兔子了,很肥美,只可惜沈见白玩心太重,把它们吊在了空中,沈见白看不见它们如何挣扎,但不难知道它们在空中晃得并不激烈,因为沈见白托住它们了,小兔子太可爱了,她有些于心不忍,在犹豫要不要把它们放走。
选择困难在这时发挥了作用,沈见白凑到苏杳耳边,认真询问她应该怎么办?兔子闹得有些凶,它们耳朵挺挺立着,又有些不敢动。
苏杳叹了口气,白色的枕头皱了皱,玫瑰花香的种子洒在了空气里。
外边的电子大屏显示倒计时还有一分钟。沈见白不和兔子玩闹了,她这会想去磨磨早就准备好在那的豆腐,石盘有点紧,第一下她险些没推开,纱布已经平摊放下去了,暂时不需要它。
只有十秒了。沈见白挑过磨制好的豆液,心情有点开心,因为相比第一次,她掌握了很多技巧,她跟苏杳自夸,说自己果然在动手能力方面上是天才,东西一学就会,跟刚开始她学做饭一样。
苏杳断断续续地笑她自恋,也不看看第一次的时候学了几天。
没得到夸奖的沈见白咬住苏杳的侧颈,报复式地磨牙,总算在时钟彻底指向十二的时候,游进了温泉。
她听见温泉冒泡的声音。
为什么是温泉?可能是因为她喜欢温泉那种温度吧,热而不烫,每每下去那种被包裹的感觉,让她流连忘返,忍不住想要多待。
泡久了,苏杳有些腿软,沈见白揽着她坐起来,另只手也腾了出来,这下倒更方便沈见白了,毕竟,没有什么可以比边泡温泉边抓兔子更有意思的事情了。
温泉源源不断从泉底冒,那多的流去哪里了呢?沈见白也好奇,沈见白指腹挑起挺立的兔子耳朵,向苏杳发问,水流去哪了?
去哪了呢?
苏杳拧眉,伸手摸到了泉水的去处,还是温的,她恼羞地哼出声,这会的她说不话,紧咬的牙关占据了她全部的嗓音。
“元旦了苏杳。”新的一年了,她和苏杳迎来了她们的第一年。
沈见白占据了温泉,拨弄着冒着热气的水面,其实有一点想低头去尝尝泉水的甘甜,但怀里抱着苏杳,有点不方便,那就等下次吧,下次再试。
“嗯。”元旦了,苏杳在心里说。
沈见白身子挤进去了点,碰到温泉边缘的前壁。
苏杳猝不及防,微磕的眸子猛地睁开,不可思议地凝着床头之上的、未被开启的灯,呼吸都滞了。
那是
那不是。
沈见白吻住她的耳廓,顺带亲吻了花香:“没事苏杳,放宽心,是温的。”
她拢了拢手心,接住了所有温热。
“我觉得老叫苏杳显得生疏,我想换个称呼。”沈见白搂着她慢慢躺下,纸巾就在床头,她反手去够。
苏杳还没缓过神:“你想叫什么?”
沈见白在想,其实叫苏杳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她喜欢苏杳的名字,很好听,但是她觉得情侣之间可以叫得更亲密点,毕竟更亲密的事情她们都做过了。
抽过两张纸巾叠好放在手心,轻轻拭去苏杳身上的水,动作轻柔,两张似乎有点不够,她伸手又抽了几张。
“要不要洗个澡?”沈见白提议,洗个澡会舒服很多,清洗也会干净些。
无名指时不时轻轻划过,苏杳心底酥麻一片,身体却是累得不想动,困得快要睡过去,摇头拒绝了她的提议。
那明早再洗,反正明天不上班,她可以跟苏杳一起睡个懒觉。
半晌,地毯迎来了她的第一件礼物,大团大团的纸,收拾好一切,沈见白重新搂着苏杳躺下,把人往自己这边带了带,“睡过来点,那边还是湿的。”
苏杳挪动身子往沈见白怀里靠,没吭声,嗓子也哑。
“这么累?”今晚来的次数不多,约摸两三次,每一次苏杳给她的反应都很大,但怎么看上去比之前发情期的那段时间还要显得累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