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把酒不知道这十年给了沈肆什么样的变化,怎么随口一问都像是法官一样,问到痛点上。
夜晚的风很凉,流浪猫在角落里翻找落脚的纸箱,而她在沈肆面前几乎无所遁形。
温把酒牵强地扯了扯嘴角,只回答了上一个问题。
“没不开心,就是太累了。”
说罢,她也似开玩笑般问道:“倒是你,今天让我试了这么多套婚纱,故意折腾我啊?”
沈肆摩挲着佛珠,没立刻说话。
时间总是喜欢捉弄人,十年前他在温把酒面前束手无策,被她一块巧克力、一个砂糖橘搅得心神不宁,现在倒是变成他一句玩笑话,让她局促不安了。
他轻飘飘地反问:“不行?”
温把酒双手背在身后,紧紧交扣,笑道:“当然行,我欠你的嘛。”
欠的到底是什么,她不说,彼此却都知道。
话说到这,再说就要过了。
沈肆没接这话,转身走向婚纱店,“过来换裙子。”
蓝色的长过膝裙,上面是一个小吊带,夜风很凉,温把酒披上自己的女士外套,整体看起来竟还算搭配,有种甜酷风。
沈肆的机车是黑色的,很高,看着很有科技感。温把酒连汽车品牌都看不懂几个,更别提摩托,只觉得这车散发着一股金钱的味道。
“上车。”
沈肆已经跨坐在车身上,一副随时准备出发的样子。
温把酒提起裙摆,抬起腿跨上——
跨、跨——
没跨上。
温把酒低估了车身,高估了自己。
跨不上也就算了,偏偏她最后一下跨的太努力,一下子没收住力,朝旁边踉跄着蹦跶了好几步,一下子便蹦到了车前,和沈肆面面相觑。
这种社死情况,实在是没有料到。
温把酒抓着裙摆,有点尴尬,却还是嘴硬:“你这个车,不太考虑普通人的感受。”
沈肆偏过头,单手撑着额,完全没给面子地笑出声。
他笑得太过放肆,最后甚至还趴在车头前笑,温把酒戳了戳他的肩膀,无可奈何地提醒:“哎,够了啊,再笑就涉嫌人身攻击了啊。”
“好好好。”
沈肆突然直起身,像是一种惯性,延迟的笑意来不及收起,明亮地望过来。
猝不及防,温把酒像是被烫了一下,条件放射一般避开目光。
笑够了,沈肆下车将机车停好,绕到温把酒身旁,问:“我帮你?”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都已经这样了,靠自己的努力怕是这辈子都上不去了。
温把酒有点垂头丧气,问:“怎么帮啊?”
“这样。”
沈肆不知道什么时候绕到她的身后,单手托起她,将她抱上车。
发生的太快,温把酒甚至来不及反应。她以为的帮顶多是沈肆给他搭把手,借个力蹦跶上去。
“戴上。”
沈肆把挂在车头前的黑色头盔递了过来。
温把酒还懵着,慢半拍地问:“那你不戴吗?”
“你侧坐,安全性上来讲,比我低。”
两个轮子的不比四个轮子的,出了事故还有安全气囊弹出来护一下。摩托车若是出事,十个里面八个得嗝屁,剩下两个命大的重伤。
温把酒还想再推辞,沈肆已经不由分说地将头盔戴到她头上,她侧坐在摩托车上,动也不敢动,怕失去平衡,根本没法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