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北溪凶道:“赶紧擦药!”
“好、好好的。”吾知泽落荒而逃。
史野望着吾知泽背影,除了壳子,完全没有南竹的影子了。史野瘪嘴,眼眶含泪,他转身跑进了东厢房。
姜北溪在书房拿了药递予吾知泽擦上。吾知泽擦好药后,战战兢兢地说:“抱歉,我……”
不等他说完,姜北溪叮嘱道:“这伤不能碰水,你也不能随便乱动这只手。”
吾知泽惶恐点头道:“好,好的。”
姜北溪淡漠道:“你休息吧。” 说着,他转身出门。
吾知泽一见正房门合上,便往床上倒去。他抬起受伤的食指,苦苦一笑。
这穿越穿得真够窝囊的。
姜北溪迈出了古朽,漫无目的地走着。
他穿过竹林时,天便黑了下来。姜北溪走在坑洼小道上,四周黑漆漆的,草丛里时不时传来或大或小的动静。姜北溪不注意这些,脑子里都在想以前和南竹相处的点点滴滴。
后来他又幻想着回到过去得到想要的东西。
想着想着,他无法自拔地沉浸其中。由于太过专心了,他没有好好地看路,竟被一根小树枝绊倒在地。他坐在地上,望着黑暗的四周,眼里茫然一片。少刻之间,他扑哧地笑出声来。这笑声似无奈,似自嘲,又似悲伤,总之太复杂了。
站起身往下走,他有好好地看路,没有再妄想那些虚幻的东西。
姜北溪不知走了几时,来到了小镇子上。镇子大多店都关了门,只有几家铺面还开着。他在一家成衣铺前停下脚步,驻足了会儿,走了进去,只见有一个妇女坐在椅子上,她拿着粉色的针线在布料上绣花。
听见脚步声,妇女抬头,见了姜北溪,她起身道:“来定衣吗?”
姜北溪道:“我自己看看。”
妇女道:“好,你慢慢看看。”说着,她坐下,又绣起了花。
这家店铺的布料是按照颜色摆放的。姜北溪走到一堆绿布料前,同为绿色,深浅不同。姜北溪想了想南竹经常穿的青衣的衣色不深不浅,同嫩竹子的颜色差不多。他翻了翻,找到了和南竹青衣一样的颜色布料。
姜北溪抱着布料走来老板娘面前,见她绣得认真,便不打扰。他也仔细地看着,不知不觉也看得入迷,身上的燥闷也平和下来。等老板绣完一朵花,叫了他几声,他才回过神。
老板笑问:“喜欢吗?”
“嗯,喜欢。”姜北溪笑了笑,“能教我吗?”说着,他向老板娘递了荷包。
老板接过荷包,笑说:“可以。”
就这样,姜北溪学起制衣。每日晚上,他都会来到成衣铺,一日的不开心都在坐下准备制衣裳后消失,这也是他暂时能忘记痛苦的时刻。一开始他很笨拙,不过他聪明记忆力好,手也巧,再者这件衣是为南竹绣制的,因此,他学得很快。十五日后,姜北溪亲手做的第一件衣服完成了,并且格外漂亮,连老板娘也夸赞他手艺好的。
他制的这件衣裳完全地按照了南竹身上穿的那件青衣来缝制。南竹穿的没有绣有竹叶,姜北溪不仅绣了竹叶,还在袖口绣了一个“溪”字,算他的小心思了。
老板见姜北溪对这件青竹衣爱不释手,眼里也满含笑意和浓浓的爱意,像是透过衣服看一个人。这些日子,她和姜北溪只聊衣裳的事,不聊其他。期间也想聊其他的,想问他有没有媳妇等话,但见他做的衣服风格显然不是他的,于是没问,而是暗暗好奇是给谁做的衣,是兄弟还是父亲?如今,见他的这眼神,落老板心下有了猜测,她笑问:“北溪,为爱人制的?”
“对,为他。”
听姜北溪承认,落老板心下暗道果然如此。她又道:“他真好运,有你这么个又俊又手巧的夫君。”
姜北溪一听,明亮的眸子暗淡了下来:“我们没成亲,他也没和我在一起。是我一个人的单相思而已。”
落老板吐了吐舌头,懊悔多嘴了,她不再多好奇。
姜北溪像往常一样走路回古朽。平时在路上了,他的心情又会变得糟糕。可今日不同,他莫名地开心,大概因衣服制好了的原故,才没有使他心情坏得那么快。
他在准备踏上竹林的石板路时,一个黑影突然窜出。姜北溪眼力在黑夜也极好的,只见这人是梁小鼠又不像梁小鼠,但他确定这人就是梁小鼠。
一年没见,梁小鼠变化极大的,脸老了,不再年轻,比贾爱吃看着还老,但整个人没有那种人人可欺的感觉了。
他们两个面面厮觑,谁也没开口。
不久,还是姜北溪受不住,问道:“梁叔,你怎么来了?还有你怎么……”
未等他往下说,梁小鼠笑道:“来帮你救南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