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嫁衣烧成了灰烬,梁小鼠手持着医馆的契书去了镇长家,委托镇长帮他卖了医馆。卖了的钱用来帮助那些贫穷的同胞。镇长劝也劝不动,无奈应了。
聊完卖医馆的事,镇长的注意力跳到了姜北溪身上,见变化很大的姜北溪,他先好一顿地挑剔,从头到脚都要挑剔一遍的。即便知道了姜北溪无比高大的身份,他嘴仍不饶人。还是镇长夫人骂了他几句,他才住了嘴。
不多时,镇长又绕着姜北溪端详着,连说了许多个“好”,眼睛也湿润了。
“哭了?可真不多见。”梁小鼠笑着打趣。
镇长板起脸,解释道:“泥尘进了眼睛。”
“得了,你这理由够蹩脚的。”镇长夫人无情地揭穿了镇长弱智理由。
谎话被揭穿,镇长也不恼,嘴硬说:“我没哭,他可不值得我哭。”
“你最好一直骨气。”镇长夫人哂笑。她慈爱地打量姜北溪,“好些日子不见,可又俊俏了。”
姜北溪笑说:“忘了给你们带西疆特产了。”
“那东西可有可无的,您能回来看看,我们很知足了。”镇长夫人亲切地上前拉着他的手。一想姜北溪的身份,她又松开了手,笑说,“留下吃顿饭可好?”
镇长插了一句:“不吃不许走!”
这可为难了梁小鼠和姜北溪,他们待会儿可要找有灵泥土,以及取天山泉水用来捏出假南竹躯体的雏形。明日便要捏出真□□来,他们的时间格外紧迫,只能婉拒了镇长夫妇的好意。
姜北溪道:“我们有事,不能留下了。”
“是的,这事很紧,等有时间再来。”梁小鼠歉意一笑。
镇长夫人叹息。镇长也不强留,他问:“那什么时候有时间?”
这问题姜北溪不好张口。梁小鼠默了许久,才笑着答了不具体的时间:“很快。”
镇长脸色稍霁:“那好,等你们来。”
告别镇长和镇长夫人,梁小鼠和姜北溪离了院子。镇长夫人怅然地瞧着姜北溪站过的地方,不一会,伤心地回了屋。见桌上多了一包褐色的大布袋,她上前拉开一瞧,袋里装了一年前他们送姜北溪的一包银子,以及他额外送的元宝。镇长也见了元宝,摇头无奈一笑。
却说有灵泥土不是什么稀罕东西,但凡有点灵气的地方都有。不过有灵泥土也分三六九等,根据灵气强弱来区分的。梁小鼠他们需要的有灵泥土必须一等。一等的有灵泥土才能够在捏造躯体时,自主地帮他们修正与真南竹躯体不同的地方,从而达到十分还原。
有一等有灵泥土的地方不多,他们找了半个时辰,才在北域的一座深山里寻见。有灵泥土摸起来清凉,在黑暗里还会发出淡淡的棕色亮光。姜北溪和梁小鼠挖了够量的有灵泥土后,便去取天山泉水。天山泉水在南州的天山。泉水澄澈无一点污浊,在与有灵泥土混合一起时不会冲淡有灵泥土的灵气。如此有灵泥土的修正能力才不被拉弱。
有灵泥土和天山泉水都取好了,接下来要捏出南竹的样子。梁小鼠要求吾知泽在院子外站好让他照着捏。梁小鼠有能眼,不用吾知泽脱衣,也能捏出裸体。
姜北溪帮不上什么忙,进厨房做晚饭给他们吃。梁小鼠一开始不太会捏,好在捏着捏着就有了感觉。他捏出来的手脚捏得同真南竹一样一样的,难度很大的眼睛头发,也捏得逼真极了。至于细节上,由有灵泥土改正了。
待天黑下时,梁小鼠捏得差不多了,他没忍住夸赞自己:“我真是无所不能。”
吾知泽闻见饭菜香味,心思飘到厨房那里了。
见吾知泽眼睛时不时地往厨房瞟,梁小鼠道:“还有一点,你再忍忍。”
吾知泽顿时心虚了,不敢再乱看。
姜北溪端着菜从厨房出来,见那具和南竹一样的泥巴躯体,他站定地仔仔细细看了好久,心里又高兴又怅然。
这时,梁小鼠后退一步,欣赏自己捏的南竹,随后转过身朝姜北溪莞尔一笑:“好了,差明日的你了。”
姜北溪笑了道:“真好。”
梁小鼠无奈地摇头假笑。
吃了晚饭后,姜北溪和梁小鼠在院子外看着泥像聊天。他们聊相见,聊完颜,聊南竹,聊人生,聊天外,反正想到什么聊什么。
不知不觉,聊了很晚,他们还没有困,但也该睡了,可不能没精打采地面对明日的事。
姜北溪在设了结界护好泥像后,进了书房。睡前姜北溪都会好好地摸新衣,今晚也一样。
与平常摸长久不同,这一次姜北溪只摸了一下便不摸了。他坐在书桌前,本来还想回顾一番以前和南竹在一起的日子,可这时候,他只盯着衣瞧,脑海里一片空白。盯了良久,他忽然滴下了泪,赶忙转身背对衣裳擦去那滴泪。眨眼的工夫,他垂下了头,肩膀颤抖得厉害。正此时,姜北溪感觉被一个轻柔的怀抱从身后抱住,还听见一道极为轻飘的声音对他说:“别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