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连忙跟了上去,张开手拦在他面前,“公子,您不用急,后院早些时候撒了些饭菜,还没来得及收拾,脏得很,不如等收拾干净了,小的再来叫您?”
方隐攸听他说完,抬手捏住他的肩膀将人抵在墙边,朝着柳傅文使了个眼色,“你去吧。”
柳傅文瞪了一眼店小二,疾步朝后面走去。
店小二瞥见方隐攸手里的长剑,哭丧着脸刚想开口求饶,方隐攸就放开了他,跟着柳傅文的步伐往后走去。
两人刚刚穿过一条回廊,还没走到马厩,一个穿着锦衣带着幞头的胖乎乎的老头就追了过来。
“公子!且慢且慢!”
柳傅文和方隐同时止步回头看他,“怎么了?”
老头气喘吁吁的停在两人面前,惭愧的双手一拍,叹到:“公子呀,老夫来是向公子告罪的。”
柳傅文眉头一皱:“什么意思?”
老头从怀里拿出一锭银子递给柳傅文,“公子那日在柜台留下一锭银子,说是要我们替你好生喂养那匹良驹。可是,公子离开的那天晚上,那马就不知怎么倒在地上抽搐,呕吐不止,老夫遣人去请了兽医,但是医者来时,那马已死了。”
“死了?”柳傅文惊呼一声,“前堂里面的店小二可不是这么说的。”
“他哪里知道,大概是将公子认错了人。”
“马的尸体呢?”
老头又从怀里拿出两锭银子递给柳傅文,“兽医看过,那马虽死,但是并无病症,肉可以食用,老夫不知道公子何时归,想着若是拖久了,这肉就坏了,便自作主张卖给了城西商贩。”
“马肉稀少,公子的马又是良驹,肉质甚好,所以卖了二十两银子。”说着,老头将银子往前伸了伸,“公子,您且收好银子。”
柳傅文面无表情的听他说完这么一大通狗屁,反手打掉银子,“请的是哪个兽医,卖的又是哪个商贩?给我把他们都叫来当面对质,若是你有半句假话,本公子掀了你这酒楼!”
老头闻言后退一步,抬手作揖,“公子失了良驹,心有不满老夫能理解,但是老夫句句属实,你若是不信,自然可以去报官,至于这当面对峙——”老头抬起头,站直身子,眼神莫测的睥着柳傅文,“老夫凭什么要听你的话行事?就算是要对峙,这人你自己去找,与老夫无关。”
柳傅文呵呵一笑,转头看向方隐攸,“那匹良驹若是在马市上买卖,少不了十两黄金。你替我想办法找回来,我给你十五两黄金。”
方隐攸点点头,上前一步,用剑鞘压住老头的脖子,“说实话。”
老头看一眼他手里的长剑,语气如常道:“老夫说的就是实话。”
方隐攸哦一声,拔剑出鞘,然后将长剑随手一掷,长剑立刻贴着老头的幞头刺向他身后的假山。
长剑半数没入山石之中,方隐攸朝老头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看看长剑,“说不说?”
老头看了一眼长剑,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是却依旧不曾改口,梗着脖子说道:“你们想怎么样?难道不怕我报官告你们污蔑吗?”
“报官?”方隐攸呵呵一笑,“官府衙门只能震慑良民,像你这种奸商自然不怕,所以才敢贼喊捉贼。”
“好啊你们这两个后生,好好说你们不听,那就别怪老夫不客气。”说完,他朝着长廊那头跃跃欲试的一众打手挥了挥手,“给我打!”
方隐攸冷眼扫过提刀朝这边冲过来的人,翻身从假山前取回可生,然后抬腿横扫,将他们踢倒一大片之后直接扯过躲在柱子后面的老头,剑刃在他手臂上一划,鲜血瞬间将他的衣襟染透。
有些人总是不见血不知道天高地厚。
老头猛地一抖,捂住伤口不可置信的盯着方隐攸,“你。。。你竟然真的敢伤我?“他朝着那群打手大喊:”报官!给我去报官!”
方隐攸闻言忍不住哈哈大笑,他手腕一转,剑刃抵在他的脖子上,“你若是报官,我现在就了结了你。”
怕他不信,方隐攸的长剑往前微微一递,割破了他的皮肤,留下一道血痕。
老头听出方隐攸语气里面的杀气,立刻抬手制止打手,“别去。”他哆哆嗦嗦的看着方隐攸,“大侠,都是误会,都是误会。”
“马死了吗?”
“没死!”老头双手直摆,“没死没死!”
方隐攸满意的点点头,“我家公子稍后会去前堂吃饭,若是吃完饭还没见到马。。。”方隐攸手里的剑用往前一抵,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老头连连道,“一定能见到一定能见到。”
方隐攸反手收回长剑,眼神森然的撇过那群打手,“别想耍什么花招,你不怕官府,我这杀人如麻的江湖歹徒更加不会怕,要是坏了我家公子吃饭的兴致,我必杀你。”
“大侠放心,老夫绝对不敢,您与您家公子的饭钱免了,想吃什么吃什么,只管点。”
方隐攸点点头,看向柳傅文,“这样可以吗?”
柳傅文朝着老头轻蔑的冷哼一声,“马给我喂饱了!”
老头讨好的笑了笑,“这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