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出去做趟任务,中途罢工就算了,这下人也越发变得讨嫌了。
他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白知寅那边,见对方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动静,这才用气声道:“肃静。”
肃静什么肃静,闹得最欢的还不是你家大人。
梁悉撇了撇嘴,不遗余力地抹黑,“瞧瞧,你在为他考虑替他尽心尽力做事的时候,他却在那儿寻欢作乐呢。”
玉衡胸口起伏一瞬,神情有些晦暗,他对梁悉的话避而不谈,反而将关注点放在了其他地方,“主子说得没错,你果然有反心。”
梁悉简直都不想跟这个恋爱脑说话了,怕被传染。
他暗暗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我只是不想跟你一样,一辈子都耗死在同一个地方罢了,你愿意,多的是人不愿意。”
“我是他救回来的,一条命都是他的,”玉衡喃喃自语着,不知是想说服谁,“更何况,主人和仆人,本就是云泥之别,我能得到半分垂怜,已是万幸。”
梁悉微微一笑,似是抓到了对方的弱点,倏然变得胜券在握,“别装了,你的不甘心都快从眼神中溢出来了。”
在同一个问题上一而再再而三地纠缠,玉衡已经失去了耐心,他青白着脸转头,好像这样就不会被梁悉揭穿真相,继续自己掩耳盗铃的行为。
梁悉见状,也没打算再多说什么了。
他没想硬逼着玉衡承认,毕竟他不指望光凭着自己几句话就能改变对方的想法。
可人心都是肉长的,有的人失望攒够了,总有力竭的时候。
有关白知寅的话题告一段落,梁悉和玉衡同时陷入了沉默。
玉衡照例充当着一个守护者的角色,时不时地注意着白知寅那边的动静,看着倒是无比衷心。
与他相比,梁悉就显得有些百无聊赖了。
他一面端着杯子不停地喝茶,一面在脑海里思考着周参的行踪,顺便琢磨着自己一会儿该怎么脱困。
好不容易有机会逃走,他是万万不能回到那府衙之中的。
只是眼看着周参不知所踪,他该自己做些努力才是。
梁悉不知自己在宜春楼耽误了多少时间,等几行人终于踏出那门槛时,外头都已经月上中天了。
就在他不动声色地用眼角余光试图探查白知寅今天带了多少人手时,对方好似察觉到了什么,意味不明道:“我瞧着你在外边待了几天,都要乐不思蜀了。”
梁悉听了这话,心里直打鼓,“大人说笑了,属下的夫郎仍在府中,我又怎会弃他而去?”
白知寅静静地看着他表演,几息过后,又猝不及防地丢个消息出来,“周寨主如今可不在府中了。”
什么?
梁悉猝然转头看他,脑中神经一跳,“他如今在何处?”
白知寅似是对他这幅着急上火的样子饶有兴致,也不直接说出答案,而是一下一下摇着扇子,在一旁笑眯眯地卖着关子,“春宵苦短,这会儿周寨主恐怕已经陷在温柔乡里了。”
梁悉脑袋一懵,脸上的神色也变得有些费解,似是有些不太能理解他的话。
白知寅摇了摇扇子,“既然你如此好奇,那就带你去见见吧。”
话毕,他又朝身后的人吩咐道:“玉衡,带路。”
这白知寅一脸神神秘秘的,导致梁悉心里也七上八下的,他提着一颗心跟在几人身后,就等着看他们买的究竟是什么关子。
几个人没有坐马车,选择步行而去。
这也间接说明,周小宜所在的位置距离这里并不远。
可方圆几里几乎都是“宜春楼”,他们还能把周小宜带到哪里去?
眼看某些猜测快要冒出来了,梁悉又即时把自己的思绪拉了回来。
白知寅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至于这么没品。
他沉默着跟在对方身后,只等着对方为他揭开谜底。
好在他等得并不算久,走在前面的白知寅很快就停了下来,驻足在一个看起来并不比宜春楼逊色的阁楼前。
“醉花楼……”梁悉盯着那牌匾喃喃出声。
“是啊,这可是个好地方。”白知寅像是没有察觉到他的呆滞,在一旁意有所指地火上浇油,“周寨主的结拜夫君无故出走,我可怜他日日独守空房,便难得做了个好心人,带着他到这儿来派遣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