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没有时间悲悯,我必须抓紧爸爸用生命替我换来的逃亡时间。
我连闯数个红灯,驶入了熙熙攘攘的正常人流中。
这里的路人们似乎还不知道隔壁街区发生的事情,仍在街边说笑着漫步,或在小店里闲逛。
我放慢车速,一路摁着喇叭,并向窗外的路人喊道:“有丧尸,外面危险!快进房间锁好门!”
可是绝大部分人们只是看热闹似的围观着我,没有将我的警告当回事。
“不要管了,我们走吧,一扬。”芷晴坐在副驾驶座位上哽咽地劝道。
我转头看见她充满信任的目光,感到心中的目标明晰起来。
是啊,当下最重要的是保护好芷晴和还在家里的妹妹!
于是我狠下心来,摇起车窗,一脚将油门加到最大,在车流之中穿插狂飙,只为赶快回到家中。
在生化感染的灾难中,电梯这样的公共密闭空间会十分危险;相反,视野空旷的楼道相对更加安全。
所以,我牵着芷晴走进楼道,即使最后累的精疲力竭,我俩还是坚持爬楼梯上到十二楼。
我搀扶着气喘吁吁的芷晴来到家门口,用手指解开了指纹锁,将芷晴带进家里,然后迅速反锁了家门。
客厅中,一个亭亭玉立的长发少女正站在沙发边,戴着可爱的头戴式耳机,专注地低头盯着手机屏幕。
她穿着米黄色的短袖T恤,白色小短裤,白皙的美腿伸展出来,脚上是一双奶白色的短袜。
这就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陈二芒。
二芒闻声抬起头,看向我们,似乎还不知道外界的情况,向往常一样甜甜地向我打招呼道:“哥,你回来啦!欸,这位是?”
我和芷晴仍然还喘着粗气。我简单向她俩介绍了彼此的身份,便赶紧去厨房接了一大杯水,芷晴和我先后“咕咚咕咚”地喝了下去。
“爸爸不是说去接你了吗?他怎么没回来?”妹妹接着追问道。
我平静地面对着妹妹,向她告知了爸爸和外面的情况。
她漂亮的的大眼睛定格住了,深色的瞳孔下意识地收缩,泪水很快便从眼角流出来。
我们三人沉郁地坐在家里,各自刷着手机,在网上查询着这场灾难的相关信息。
没有任何起因和预兆,这场迅猛、可怕的感染就像凭空出现似的,在多个地区爆发开来,方成是其中情况最严重的城市之一。
大概只过了两个小时,外面的世界就已经大变了,从阳台上可以看见,街道上尸体横陈、血流成河,皮肤煞白、面目狰狞的感染体在废墟间流窜。
芷晴向她的父母拨通了电话,却一直无法接通。
也许是知道家人已经罹难了,她伤心地蜷成一团,缩在妹妹卧室的角落里,抱头痛哭。
妹妹陪在她的身边,温柔地安慰着她。
当然,我们兄妹自己家里的情况似乎也不容乐观。
我试图联系我妈苏米、妹妹的妈妈邓瑄和思瑶小姑,可是她们怎么都无法拨通。
夜幕降临,方成已经俨然变成一座死城,外面的世界一片死寂,只剩感染者的低吼。
网络和通讯信号已经瘫痪,但好在水电等基本生存条件还在正常运转。
我清点了家里存储的食物,按照我们三人的量来说,大概还能够支撑一周。
我长长地做了一次深呼吸,此刻我只希望能够在一周内真的等到救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