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你的娘亲难道没有教过你,不该是你的东西不要拿?”女童有些生气。
“教过的,可我觉得人活一世,首先得对自己好一些。”
“你是桌上那颗白珠子吗?”乔苑珠问。
“什么白珠子!你真没礼貌,你跟那些渔民一样没礼貌。”女童跺着脚。
“那你是什么?是妖怪吗?”
女童彻底生气了,站起身来打量她:“你真是个没礼貌的小家伙,你要死了,你的躯壳却很鲜活,我要夺了你的肉身,叫你知道什么叫做妖怪!”
说罢女童抬手摆弄起一些乔苑珠没见过的手势来,三两下她就被一股灵力抬起,女童好像很讨厌她身上脏脏的,吹了一阵风帮她抖落尘土。
“看好了,你要被我夺舍了!”
女童原地打了个转儿,化作一缕白烟朝乔苑珠的胸口窜去,胸口忽地一闷,昏了过去。
等到她再醒过来,女童不见了踪影,乔苑珠对着空气大喊了好几遍。
“小妖怪,你不是要夺我的舍吗?”
没有妖怪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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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齐,晏京城,祈云坊里最荒的西北角。
几年前,官府在此修楼修得好好儿的,青天白日落下一道雷,好死不死,正正地劈中了房梁。
楼体轰然倒塌,还牵连了旁边的民房,砸死了好些匠人和百姓。
官府请人清理尸体和现场,尸体被抬出来的时候脑袋都没了,翻遍了废墟也找不到一颗脑袋。
尸身烧成了黑炭,被阳光一照,瞬间化作齑粉,风一吹散落一地。
抬尸的人当场吓破了胆,连滚带爬逃回家去。
不久之后,这片儿就传出有妖邪作祟,更有甚言,夜间此处有一无脸恶鬼,头顶血盆大口在啃食人肉。
一来二去,人心惶惶,周遭陆续有人搬离,祈云坊人越来越少。
替官府办事,出事了还死无全尸,官府意欲冷处理的态度更加激发了民愤,几十家死者家属联名闹上公堂,要官府给个交代。
此事传到了皇帝耳朵里,皇帝因此大发雷霆,将牵连此事的官员一概判了流放。
查封的官员家产一部分充了国库,一部分拿作死者家属的赔偿,又请了皇家道观玄都观的道士作法才平息了这场闹剧。
自那以后,楼成了危楼,地成了不祥之地,无人敢踏足。
唯有一棵百年玉兰树盎然立在废墟之间,一年四季花开不败。
一年前,祈云坊来了一对外地主仆。
不知是不是被人坑骗了,花重金买了这片地,又着匠人推了危楼,围着这棵参天的玉兰树建了一处独院。
一时之间此地成了一处奇景,引来了诸多人观摩凑热闹。
众人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不惧妖邪死气,敢在此处修建居所,也不怕恶灵索命。
谁料女主人竟只是个十六七岁的小娘子,素妆浓颜,颇有些异域味道。
一双眼亮晶晶像明珠,眉间隐约点了花钿,长长的辫子歪垂在身前,一袭烟紫色衣裳,清丽脱俗。
衣料虽不是上等货色,可穿在她身上也颇有高门贵户之风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