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苑珠转头,瞧见漂浮在身边的小婴儿魂体,咿咿呀呀不知所云,揉了揉眉心,很是无语!
那日徐枳也道南依残害无辜路人,杀孽太重,用葫芦收了南依,罢了转身带着小侍从就要走,乔苑珠赶紧拦下,问小婴儿团子怎么办,徐枳也道:“乔娘子自己应下的,理应自行解决,然我欠了乔娘子人情,那便算是偿还了乔娘子的人情。”伸手讨要道牌。
乔苑珠心想这人情还的忒快,且十分不具备性价比!
她虽不懂道法,但寻常百姓谁家没有个白事,她也见过许多野道帮人超度的,难不成章道长根本就是给了人情又后悔了,想找个由头要回去?
小婴儿团子这事待她寻个道观便可,人情若是没了,后面遇到更加棘手的妖邪恐难渡过难关,想了想遂请徐枳也走了,带着这只团子暂时先回了逐影斋。
可小小婴儿团子,半夜啼哭不止,乔苑珠使出浑身解数也逗不得它笑,想了想,它笑了应该也蛮瘆人的,遂打开衣箱把团子塞进去,再用衣服盖住,才睡了个好觉。
话本上都说,修道之人皆菩萨心肠,常将收妖捉鬼、超度亡灵当做分内之事。怎的偏这章道长空长了一副漂亮躯壳,竟如此锱铢必较!道术修为非凡,却不用在正途!
想到此,乔苑珠咬牙切齿,若是有机会,定要找到他师父,告上他一状!
乔苑珠腾地起身,椅子朝后一仰,道:“阿青!上玄都观!”
“娘子想到办法找章道长给这小婴儿超度了?”阿青道。
“玄都观道长比比皆是,咱们不一定要麻烦章道长,或许他的师兄弟姐妹就能做这个法事。”乔苑珠东看西看道,像在找什么。
“那为何一定要去玄都观,别的道观不行吗?”阿青道。
“小团子来路不明,我如何跟道长们解释,我虽不想麻烦章道长,但我还有章道长的道牌,凭他的道牌,想来他的同门师兄弟姐妹们应是愿意帮忙的。”乔苑珠道。
阿青瞬间明白,见乔苑珠还在找,疑惑问道:“娘子在找什么?”
乔苑珠掐着腰,左看右看,翻翻找找,道:“得给小团子找块布包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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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京城白日热闹非凡,街上汉人胡商人头攒动。
两个头戴帏帽的女子穿梭其中,其中个头稍高的那位看起来颇像位名门小姐,一身浅粉白儒裙清丽脱俗,引得人纷纷侧目。另一位步履稳健,仔细一瞧,怀中竟还抱着个襁褓中的婴儿。
寻常人亡故,若是没入轮回道,滞留人间便属恶鬼,恶鬼魂体虚浮,肉眼一般是看不见的。
但若是沾染了妖气怨力,便会现出实体,看得见,摸的着,这小婴儿团子便是,只是身体透明,露出青光,悬浮于空中,白日里见了等同于青天白日撞了鬼,会令人觉得不吉利或是直接疯掉。
乔苑珠不想惹麻烦,出门前找了块柔软的布,把小团子包在里面。
忽然前头一阵骚动,原本逛着街的游人们自动分列两旁,街道两边商铺的人也齐齐涌上街头,争相着往前排挤,生怕错过了什么。
“明月仙居的花车来啦!”
“快来快来!”
“唉哟!别推别推!”
俩人难以在突然拥挤不堪的人群中再多走上一步,遂上了街边一处酒馆的二楼,临窗坐下,叫了小二上两盘小菜。
“敢问小哥,这外面发生了什么?怎么这么多人?”阿青问道。
“两位小娘子定是刚到晏京不久吧?咱们晏京城人都知道,官老爷们游街的场面,可没有明月仙居的花车游行好看。”小二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