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裴如衍平静道,“睡觉吧。”沈桑宁听这话就觉得有鬼。他说没什么,肯定有什么。反正她这会儿也不想睡了,干脆将他拉了起来,“你是不是……”他未动。沈桑宁顿了顿,“你是不是知道我渴了?”“可以帮我倒杯水吗?”她说完,裴如衍“嗯”了声,下床先点了一盏灯。烛灯光线微弱,衬得他身形挺拔修长。看着他那双长腿,她口中愈发干燥。完蛋了,有生之年第一次产生这种感觉,从前行房事都是为了生孩子,可她现在,竟然对他起了欲念。裴如衍端着茶杯回来,沈桑宁唰地移开目光。她想伸手接的,但茶杯被直接送到了嘴边。茶杯缓缓倾斜,她稍微低头,咕嘟咕嘟地喝着水,然后抬头,“喝不下了。”裴如衍点头,捏着茶杯一饮而尽,将茶具放回。再回床榻上时,他忘了熄灯,于是又要下床。沈桑宁拉住他,“留一点光吧。”“有光,难以入眠。”他还是想熄。她嘴角弯起,“那就先不睡了呗,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不熄灯,她倒是能看清他微滞的眸子。大抵是得知了他喜欢她,她心中底气都足了些,她主动伸手去挑开他衣襟。她的手抚过他的胸膛,感觉到他的起伏,忽然被他攥住。沈桑宁抬眸,对上他灼灼目光。“夫人,我先熄灯。”他沉着的声,有些沙哑。她摇头。与下流的手不同的,是她一本正经的嘴脸,“先前同房,都没仔细看过你。”“我想看看,你身上还有没有旧伤痕迹。”裴如衍松开了她,任由她乱动,他的呼吸逐渐沉重。“转过去。”她发号施令。裴如衍眸光幽暗,“背上没有伤,都治好了。”她坚持,“就看一眼。”他转身,露出脊背。感受到触碰,他从僵硬,到丝丝战栗。她回忆道:“好像我第一次见你被打时,你就没有叫过疼,当时我想你定是个不屈的人,后来才知道你是哑巴,那个时候,你在想什么?”裴如衍很少去回忆,“即便不哑,也不会喊。”他转身面对她,“我要让他们更痛。”沈桑宁怔怔地看着他,他的身上早就没有伤口了,国公府珍贵的药材,什么疤痕都能除掉。此时,只有肩上还留着一圈小巧的牙印。她伸手点了点,“那这个呢,这个你喊疼了。”“嗯,”裴如衍抬手覆上她的小手,将她的小手带往心脏处,“这里疼。”他以为,她厌恶他。即便现在,他仍然不清楚她的内心,不确定地问,“你现在,对我,是什么感情。”这个问题,问住沈桑宁了。她不太确定,她至少是有些喜欢的,只是她心里很纠结,因为裴如衍是将死之人,她不敢更多地喜欢。她的目光缓缓下移,停顿在某处。裴如衍任由她胡作非为,此刻还在一忍再忍。“我应该……”她刚想答有些喜欢,就被他堵了回去。裴如衍的语气生硬,“不要回答了。”他似有失落,沈桑宁看着他顾自将亵衣穿上,准备躺下。“事情还没做完呢,”她再度将他拉起来,“我没说不喜欢你啊。”语毕,她便忽地朝他凑近,她的鼻尖都快要抵到他脸上了。在碰到前,又停下。裴如衍竟是闭上眼了。沈桑宁憋着笑,她郑重地将他脸颊上的睫毛取下,然后远离了他。“帮你捡睫毛,你闭眼做什么,我又没要亲你。”调侃的言语,让裴如衍忍不住蹙了蹙眉,他睁开眼,眼中带着不愉。沈桑宁假装看不见,“好了,正事做完了,睡觉吧。”说着,就躺了下去。徒留裴如衍坐在床榻上,静静凝视着她。她闭着眼,唇角却压都压不住,半晌后听他沉声道——“你戏弄我?”沈桑宁假装是睡着了,别过脸去。反应裴如衍不会拿她怎样的,他这么正经……腰间覆上的大手,叫她断了思绪。他在干什么?!女式亵衣的带子两下被他解开,沈桑宁不睁眼都不行,“我睡着了呀,你做什么?”对上裴如衍漆黑的眸子,她后背陡然一凉。他唇瓣带着凉凉的笑,“轮到我看夫人了。”沈桑宁惊诧,“我刚才是给你看伤呢,我又没有伤。”说话时,他三下五除二就把她剥了干净,哑着声回复,“等会儿就有了。”闻言,沈桑宁只觉身上一疼,忍不住娇叫一声,“你怎么咬我!”“疼了?那轻些。”他嘴上这样说。他游离着,带起颤栗,偏是不给她个痛快。就仿佛,真的在描绘什么,他想看清。那目光扫过,正经地就像是在欣赏什么诗词画作,潜藏在表相之下,还有几分掠夺性。,!还不忘给这幅画作评价,“甚美。”沈桑宁哪有被这样对待过呀,羞得老脸都想钻地。她伸手去捞被子,却被他察觉,将她的手按住。“夫人想要什么?”他克制着。“被子……”她道。却被裴如衍反驳,“不需要,你不冷。”他认真地,就好像真是为她着想。就在不久前,沈桑宁已经把被子的使用权给他了。她这会儿要疯了,“冷的,我要。”“要什么?”他耐着性子问。“要被子。”“你不要。”“我要。”“要什么?”对话形成闭环,沈桑宁心累得不说话了。她不要被子了。裴如衍却没有罢休,“可以要点别的。”他顿了顿,心里挣扎后,才伏在她耳边问——“要我吗?”沈桑宁看出来了,他就是在报复她刚才戏弄他了!表面正人君子,其实就是睚眦必报!果然呢!难怪别人打他,他想的不是痛,而是要让别人更痛!现在惨的是她了。明明他在招惹她,却还要问她这种毫无意义的问题。沈桑宁没好气道:“不要。”裴如衍顿住,还真的不动了。他是如何忍住的,沈桑宁不知道,反正折磨得她够呛。她只得道:“要吧。”某人终于动了。躲在草垛中的猛兽蓄势待发,自然是一击制胜。不满一扫而空,他“嗯”了声,“夫人要我。”他声音轻轻的,荡得沈桑宁一阵恍惚。幽暗烛光将两人难舍难分的身影照映在墙面,光影高大暧昧。不知过了多久,他意识朦胧地呢喃——“央央。”:()世子先别死,夫人有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