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也无事,沈聿明也顺道去宏村瞧瞧,江城的一部分百姓也要迁到此地暂住,若房子还未建好,恐生事端。也幸好他来了。半个时辰前。刘志携全家老小搬至宏村,东西才刚搬进屋里,没多久,一个妇人带着几名高壮的男子直接闯进他们的家中,将东西都丢了出去。刘志拿出官府批的凭证,让其把东西捡回,谁料被那几人兜头打了一顿,分配房屋的凭证也被他们撕毁。妇人翘着小指捏起桌上那个破旧的包袱,砸到了刘志的身上,很是嚣张:“什么凭证,你们见到了吗?”其余男子同时摇头:“没有。”她又问那几个围观之人:“他们是自愿搬出,将房屋让给我的是吧?”众人无人应答,除去刘志一家,也无人出声反驳。妇人冲刘志得意一笑,“你瞧,你身上的伤都是你自个儿摔的,这房子也是你们让出来给我的,都与我无关,你若赶去告到官府,我让你们宏村住不下去!”她指着不远处那个小屋说道:“喏,哪儿才是你们的家,记住了?”刘志哪里肯依,刘家还尚未分家,一家老小全挤在一块,又是第一个搬过来的,秦王特意拨给他一个勉强够住的房子,谁料才刚搬来,就发生了此事。他起身挡在门口∶“我的房子就在此处,你们若是强占,那我也只能告到官府。”周围的人纷纷劝道:“罢了吧,你搬走就是,同他们争论,你讨不了好的。”“是啊是啊,这儿的县长是她小叔。”“民不与官斗啊,更何况你一个从江城搬来的。”……诸如此类的话,一句又一句地钻入刘志的耳中,他怒道:“那又如何,既然这般有本事,为何不一早便让县长把这个房子拨给她住?”被人揭了短,妇人恼羞成怒:“给我打!”自从周围的房子慢慢建起,她一早就相中了这一间,奈何这些是给避灾之人住,与他们无关,但她县长小叔说了,若一直无人住,他们便可自行处理。她左等右等,眼瞅着快到王爷说的时间了,没想到竟然真有人搬了进来。原本十拿九稳的东西,居然被人占了,妇人当即带人杀了过来。见不是老的就是小的,他们自然没有把人放在眼里,打就将人打服便是了,结果居然是个硬骨头。但再硬也得把房子给她腾出来。她歪了歪头,笑道:“那又如何,即便告到官府他们也不会对我真的动手,反倒是你,再敢废话,就滚出宏村。”又命人把刘志打了一顿后,才将人丢进了那个小屋子。沈聿明他们到时,正好撞见了这一幕。“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未央宫里,红玉接过门外递进来的东西。自从太子离京,后宫又是贵妃管事,皇后便闭门谢客,只有初一十五才将门打开,只因陛下要宿在未央宫。皇后礼佛出来,身上还带了厚重的檀香,“什么东西?”红玉将盒子打开,来到皇后跟前:“这是云大人送来的象牙辟毒筷。”皇后眉眼一冷,顿时收回手:“丢出去。”红玉忙道:“娘娘,贵妃这胎像是冲着咱来的,不若将辟毒筷留下,也能防备一二。”云暮同沈聿明交好,人才走,又想起巴结她,皇后心里还是怨着他,“未央宫什么稀罕物没有,还能缺了一双辟毒筷不成?丢出去!”红玉惋惜地看了辟毒筷一眼,但到底没有如皇后所说的那般丢出去,反倒是收进库房,放在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前几日,一个不起眼的小太监来传话,说是贵妃欲让皇后照顾她直至产子,当真荒谬!皇后有无戕害有孕妃嫔,红玉比谁都清楚,这帽子被硬扣在皇后头上,她气得差点要去长乐宫同贵妃争辩一二。去打听了才知晓这些话并未传出,红玉不由地松了口气,幸而被皇上推拒。红玉才从库房出来,就隐约听见有人在叩宫门,很快又转为拍门,再往前走,便能听到有人在外喊叫:“皇后娘娘,救救我们娘娘。”红玉忙叫人将门打开,只见贵妃身边的红袖顺着门的力度跌进未央宫,仰头见是红玉,忙抱住她的腿哀求:“红玉姑姑,求您让皇后娘娘救救贵妃娘娘。”外头的喧闹让皇后静不下心,她从书房走出,“何事如此喧扰?”红袖撒开手,起身跑向皇后,一连磕了好几个头:“皇后娘娘,我们娘娘被人下了毒,求您救救她。”皇后皱眉,“那还不快去请太医!皇上那边去请了吗?”红袖回道:“请了太医,奴婢一时情急,只想着来请娘娘了。”皇后在心里骂了一句蠢货,“摆驾长乐宫,黄德全,去勤政殿请皇上。”云暮跟在梁文帝身后,再次来到了长乐宫。贵妃一见了梁文帝,挣扎坐起扑入他的怀中,“皇上,有人要害我们的孩子!”面色苍白,冷汗将鬓边的发黏在脸上,言语间满是惊恐。云暮扫了殿内一眼,最后落在正验着桌上吃食的院使和另一个太医身上。梁文帝轻拍贵妃的后背,低声安慰了几句,转而问道:“发生了何事?”院使回道:“臣来时,贵妃呕吐不止,呼吸不畅,隐隐有些见红,许是中了毒。”“何物所致?”“皇上,菜还未验完。”院使他们也才到不久,这桌上的东西还未验完,不敢轻易定论。梁文帝下巴微抬,云暮了然地走到桌边,问道:“不知贵妃娘娘最后用的是哪道菜?”贵妃把头埋在梁文帝怀中,一言不发,倒是红袖出了声:“回大人,娘娘自有身孕以来,便喜食辣,最后用的是那道双椒鱼。”云暮接过太医递来到银筷,挑了一块鱼肉,见银筷未变色,又放在鼻下嗅闻,而后摇了摇头。三人将桌上的菜都验了一遍,银筷还是没有变色,云暮的目光落在了距离最远的那一道甜汤上。她拿起汤勺舀了舀:“红豆甜汤?”:()暮暮卿君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