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居正坐在一旁,一言不发,看着孩子们闹作一团,他也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逢年过节,少年人聚在一起,吃饭的时候总要有些助兴的小游戏。
张简修提议投壶,他年纪最小,以往总是第一个出局,现在长大了些,认为自己可以和哥哥姐姐们比试一下了。
朱翊钧欣然答应,一挽袖子:“好呀,这次你们几个一起上!”
众人齐齐看向他,都领教过这位皇太子的厉害,他们兄妹几人加起来,也不是他的对手。
于是,大家极有默契的摇头:“不玩。”
张简修悻悻的问:“那玩什么?”
一直很少说话的大哥张敬修提议道:“不如就来飞花令吧。”
“这个好!”张嗣修正是着迷于吟诗作赋的年纪,在国子监读书,他年纪虽小,同窗诗词文章皆不如他。
他又看看弟弟妹妹,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我是不是太欺负你们了?”
“没有!”朱翊钧拍板决定,“就玩这个!”
他又看一眼旁边的张居正:“反正我是张先生的学生,输了也是给他丢人。”
“!!!”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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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张居正摇头笑道:
张居正摇头笑道:“无妨,殿下只管玩耍就是,我不怕丢人。”
这屋子里谁输了不是他丢人,相应的,谁赢了,也都是给他长脸。
行飞花令得先挑选一个字,朱翊钧是皇太子,身份尊贵,又是客人,张家兄妹便把这个选字的权利让给了他。
朱翊钧看了一眼躺在炭炉旁边,摔着尾巴悠然自得的猫。他记得张若兰刚才说过,这猫叫墨玉:“那就用‘墨’字为令,诗、词、曲,七言、五言皆可。”
比起“风”“花”“雪”“月”这些在诗词中出现频率较高的字,“墨”字确实显得冷门了些,不过张阁老家中的少爷小姐,个个饱读诗书,这点难度,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
就是愁坏了张简修,若是寻常的字他还能对上一些,这个“墨”字,他一个也想不起来。
正在他纠结的时候,那边游戏已经开始了。张若兰请爹爹做了行酒官,谁输了谁就得喝一杯。
酒是自家酿的果酒,入口只有清甜,一点没有辛辣,也不醉人,孩子们也能喝一点。
“那就我先来,”朱翊钧说了个最容易的,“吾家洗砚池边树,朵朵花开淡墨痕。”
坐在他旁边的张懋修受了启发:“砚池湛湛一泓墨,衣焙霏霏半篆香。”
朱翊钧在旁边叫好:“这是陆游的《龟堂避暑》。”
另一边的张嗣修说道:“高楼作歌醉自写,墨光烛焰交长虹。”
这也是陆游的,《醉中长歌》。
轮到张敬修,换了首朱熹的《次韵雪后书事二首》:“故人闻道歌围暖,妙语空传醉墨香。”
大家都选了诗,只有张若兰选了一首苏轼的词:“墨云拖雨过西楼。水东流,晚烟收。”
最后到了张简修,平日机灵狡黠的目光显出几分慌乱,把在场的人都看了一遍,目光最后落在张居正身上,确定他爹不会帮他,便默默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他虽然书读得不好,倒也爽快。
这算是个家宴,大家并不把朱翊钧当外人,和他一起饮酒作诗,大家都很愉快。
朱翊钧不仅投壶厉害,诗词也厉害,几轮玩下来,他竟是喝酒最少的那个,张敬修、张嗣修比他大了许多,竟也占不了便宜,对他更是佩服不已。
皇太子在游戏中占了上风,兄妹几人却发现,他们的老父亲脸上却露出骄傲之色。
不禁让人心生疑惑,究竟谁才是亲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