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青一一答了。
又走出几百米,司煜深来了句:“今天是不是有点冷。”
郁青一脸不可置信,边走边要试着去摸司煜深的额头,“哥现在外面三十几度,你是不是中暑了,出幻觉了。”
司煜深嫌弃着躲开他的手。
“你……”郁青猛地停下脚步,他突然有了一个猜想,停顿了半响他还是没敢说出口,“算了,走吧。”
他重新迈步,司煜深也跟着推动轮椅,但这次轮椅行进中多了股阻塞感,一顿一顿的,像是轮子里卡进了什么东西。
司煜深低头一看,不知何时安遥给他系的绷带蝴蝶结松了,垂下来的绷带绊住了轮子。
司煜深:……
郁青走出几步才发现司煜深没跟上,他回头一看,随着对方的视线看到了轮子上的绷带,“卡住了?别动,我帮你拽住来。”
“不用了。”司煜深伸手把绷带取出,又一圈圈平整地绑到脚踝处暂且收好,他说:“租的房子先空着吧,过阵子再去,万一过几天司勐又派人来看,发现我不在怎么办。”
其实这件事有很多解决办法,但司煜深此刻偏选了最麻烦的那个。
郁青终于忍不住问:“深哥,我怎么感觉是你不想离开安遥?”
司煜深叹了口气,坦然道:“也不能这么说,只是我车祸后有个心结,总怕身边人会背叛我,但在安遥身边就没有这种恐惧。”
郁青一愣,他左右看看,心想你身边现在不就剩下我了吗,他问:“哥你这是点我呢?”
司煜深无语了片刻,解释道:“我是说以后,这种恐惧让我不愿建立新的关系、做新的尝试。”
郁青品出司煜深未尽之言,他迈步推着司煜深的轮椅转了个向,“那我们回去?”
“嗯,回去。”
夕阳拉长两个人的影子,时不时和路旁的树影混在一起,摇晃间留下一地斑驳。
走时轮椅转得慢悠悠,回程倒是飞快,两人几分钟就到了院子门外不远处的小坡。
一阵悠扬的歌声从小院里飘出来,和着落日余晖,说不出的哀婉。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一瓢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郁青听出这首歌是送别,不禁讶异,“嫂子这是想把你彻底送走?”
司煜深瞪了他一眼,缓缓开口:“他是在期盼重逢。”
语气说不出的温柔。
司煜深心里泛出一丝喜意,这小傻子面上不在意,自己一走却唱起了这首有意义的歌,看来还是舍不得自己。
他对郁青说:“你走吧,我自己回去。”
都到这了也没有什么不放心的,反倒是他天黑开车不安全,于是郁青三步并作两步快步离开了。
司煜深回来一路飞快,临到门口又刻意慢了下来,他操控着轮椅来到院子门口。
院子里的安遥正坐在客厅门槛上,不知道在看向何处,听到门口的动静转过身,一脸惊讶,“咦?你怎么回来了?”
司煜深轻咳一声,清了下嗓,冷淡道:“计划有变,我要在这多住一段时间。”
“真的呀,太好了!”安遥小跑着过来,把司煜深连同行李箱一起快速推进了房间,“你先休息,我马上过来。”说着便帮他关上门。
安遥又快速跑回客厅,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接近蹲坐在院墙砖上的白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