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沉的天空响起两道雷声。季之玥应激地抬头看天,“看清楚!你看清楚!不是我动的手!”等了片刻,天空飘起了小雨。“……”哦,不是天谴。季之玥怔愣过后弯腰捡起自己的手臂,委屈巴巴地安装回去。血手融进肉里,很快恢复如初。她看了看林菀媗,目光落在对方手腕上。小心翼翼地从手腕处取下串珠,端详中间坠落的木牌。这是沉香木?季之玥放在地上,掐起指诀。木牌碎裂,露出里面的黄符。“祈福的?”季之玥打开看了又看,没看懂,扒拉扒拉塞怀里。见自己手腕上也有这种木牌串珠,季之玥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干脆也摘了,随手埋土里。斜眼瞥了瞥季老汉,季之玥收起玉佩,化形遁入地下,挖了个十八米的长方形深坑。近看俯看,形如黑洞。季之玥面无表情地走向季老汉,对着他踢了一脚。“说句母道话,你是个贱男人。”凉透的尸体被踹飞,掉下黑洞,不断坠落。季之玥双手拇指与食指来回相扣,形成环状,其余手指伸直缓缓并拢。洞坑掉落泥土,沾着血液的泥土碎石不断翻滚涌动,埋入深渊,直至地面变回原样。看着林菀媗的尸体,季之玥微微皱眉,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她不假思索地弯下腰,将林菀媗抱回屋子的木床上。她站在床边,想了想又给对方盖上被子:“愿安。”季之玥抿了抿嘴,又轻声道,“我还会回来的,到时候我再给你送葬,放心,棺材一定给你买最好的。”屋外雨势渐大,没一会儿就变成了瓢泼大雨。季之玥记起她是来讨债的,把身上血衣换下后就开始摸黑四处翻找。家徒四壁,找半天就几十个铜钱。正失望,不小心踢翻了个东西。有枚铜币滚落在地。季之玥定睛一看:“???”季老汉也是不讲究,居然把碎银铜钱藏在虎子里。形状再像老虎,那也是装尿的东西啊!也不知道放银子之前,洗干净了没有。季之玥嫌弃地倒出来,钱多到她都有点惊讶。不过感觉有味,她不想数,铜钱碎银直接倒进小布袋里。沉甸甸的。没想到能搜出这么多铜钱碎银。记忆中家里都是有什么吃什么,要想吃点别的,她们就得拿东西去跟别人家以物换物。原主没去过县里,季老汉嫌县里东西贵,路途又远,不准她们去。原主跟林菀媗最喜欢土曜日跟日曜日。因为这两天附近几个村的人会在村落的中心地带举办墟市。她们可以拿家里多余的东西去换想要的东西。随着原主身体记忆一点点浮现,季之玥对这个家有了些许归属感,对林菀媗的死更是感到前所未有的难过。“咦?”感知到地下有东西,季之玥顾不上感受那股涌上心头的失落感,猛然一个遁地挖啊挖。她刨出来一个小木箱子。撬开锁,只见里头放着几十封信。一封封拆开。里面尽是些折磨人的法子,大部分还都已经落实在了林菀媗身上。信件落款:林。“封州知府,林生原,是你外祖。”林菀媗的声音在脑海中回响。季之玥第一次觉得她夫君教会她读书认字,也不是什么好事。这些专门针对青楼女子的坏点子,差点污染她的眼。匆匆看完,总算找到了几封针对季之玥她们。除季之玥和季晓梦外,季老汉需要拿其余女儿的死刺激林菀媗。这是什么仇什么怨啊?季之玥挑了挑眉,“六个女儿,只磋磨我跟大姐,嗯,算你们有眼光。”信中人让季老汉把季晓梦带去县城,给赵家小姐当洗脚丫鬟。然后再把季之玥嫁给经常家暴妾室,已然不举的张衙内。血液涌动,隐隐作乱。喜恶分明的季之玥压下心中的不悦,眼睛看向落款:赵。“赵。”一个字念得阴郁而缠绵。季老汉原名季关祖,跟赵这个字没有一点关系。里正曾说过,季关祖是战乱那些年逃难过来的,是个孤儿,没有兄弟姐妹,花了钱才落户在小松村的。这个赵,或许就是大姐去的那个赵家。轰隆一声,闪电照亮了整个房间。季之玥收起信,思索良久,还是决定找个机会去见见季晓梦。夫君说过,生养之恩大于天。她这身体是林菀媗给的,生母已亡,长姐为母!突然,季之玥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猛地转头看向门口。雷天雨夜,路那么滑,怎么还有人过来?遁地。地面上流出来的血都处理好了,应该没人能透视眼一眼看到地下十八米深的血土吧?可别吓到无辜人。思索间,有人闯进了院子。,!“季老汉!”铜钱跟钥匙的晃动声中夹杂着男人粗哑的嬉笑声。“老规矩,三百文我放桌子上了。”脚步声在靠近。猥琐的笑声也在逼近主卧。“上回一宿就把我吸干了,这次我可得让你婆娘看看我的厉害。”季之玥厌恶地皱了皱眉,感觉牙齿有点痒。门推开,灰袍男人直奔床铺。他小声嘀咕:“怎么又绑床上了,这季老汉,都说了叫他绑在……什么东西?”被子掀开,摸了一手的粘液。“???”闻了闻,有点血腥。恰好雷电交加,闪电照亮了林菀媗苍白带血的修长脖颈。“啊啊!!!”灰袍男人惨叫两声,屁股着地,跌在地上。趁他病要他命!季之玥从他身后破土现身,双手形交叉状,右手指相对应,从食指开始,依次叠扣,紧紧缠绕。快速默念,(“缠土。”)灰袍男人刚稳住心绪,就发现脚踩的地方在颤动。紧接着,以他为中心的土壤似乎有了生命,从地面升起,死死缠绕住他的双脚。泥土拟人,正不断攀爬,马上就要达到大腿根部。不要!不!男人惊恐低头,吓得失声,手忙脚乱地去扒开大腿上的土块。几瞬间,土块就以惊人的速度向上蔓延至腰身,直到将他的双臂头颅紧紧束缚。眼前开始模糊,呼吸变得困难,死前男人耳边隐约听到有女孩如挽歌般的埋怨。:()弱不禁风?脱下精壮状元郎的红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