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星微亮,照亮男人瘦削英俊的脸,眉目深邃,处处风流。
他夹着烟吸了口,喉结滚动,唇角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
男人走前去,在那小深蓝之吻的玻璃盒外停下,“打开。”
验货师照做,取出了那约有五克拉的蓝水钻项链。
盛京延拿过,长指绕着那水钻轻刮了两下,吐了口烟,随意地就把那项链扔苏禾衣身上了。
“拿去玩。”慵懒一声,仿佛路边一个随处可见的玩具。
苏禾衣立刻接住,对着盛京延甜甜地笑:“谢谢京延哥,我很喜欢!”
“嗯。”低哑一声,男人眼底情绪淡淡的,没什么特别。
看着面前高价拍来的玉石,毛笔,古币,字画等玩意,盛京延提不起一点兴趣,招了招手,“送到盛家,明码标价,让盛勋北亲自收。”
“就说,儿子孝敬他老人家了。”眼底一片淡漠,比水沉郁。
男人玩世不恭的模样,眼底却是冷的。
温书很清楚盛京延眼里的这种情绪,是无波澜的恨,是嘲弄。
验收员不敢多加微词,低头恭敬取走那六件藏品,“是,盛总。”
“舟舟,久等啦。”阙姗回来,一把抱住温书的手,对她笑得甜,“看看这是谁?”她指了指自己身旁的男人。
白色衬衣纽扣系得一丝不苟,男人身上有一股精英范,他率先伸手与她交握:“你好,我是梁霄。”
“我很喜欢你的画,能和你交个朋友吗?”梁霄绅士温柔地问。
他给人的感觉很舒服,因此尽管温书不擅长与陌生人交流,也还是对他微笑回应了下,她握上他的手:“可以的。”
三人在廊厅一侧,这里人少,一眼就能看见他们。
一支烟快要燃尽,盛京延听到了点熟悉声音,抬头一望,恰撞见这一幕。
温书一袭绿色长裙,耳后一只银白纹身的蝴蝶蹁跹着,脖子上特地贴创可贴遮他的吻痕,手腕肌肤雪白,握着别的男人的手,唇角的笑温和无比,梨涡清浅,是他熟悉的那种最虚伪的笑。
苏禾衣还比弄着项链,撒娇:“京延哥,你帮我戴嘛。”
撩了撩眼皮,盛京延冷冷看了她一眼,无声把烟摁灭在消防栓上,冰冷毫无感情的一声:“够了。”
……
那个下午温书和阙姗一起去参加了梁霄的个展,他是写实派的青年画家,擅长水粉和油画,曾在伦敦艺术学院进修,如今在业内已小有名气,经常辗转国内各个城市办画展。
温书对油画鲜少涉猎,但很感兴趣,她一幅一幅看过去,每一处细微都自己推敲琢磨,看完展厅里的画竟然已经过去了快三个小时。
阙姗都累了,戴着口罩翘起二郎腿在旁边沙发上,劝她:“舟啊,你要不喝点水吃块蛋糕,我看你看都看累了。”
温书驻足在一块并不起眼的展牌下,里面展示了一幅四开纸大小的画。
画的名字叫《新生》
停驻许久,温书眼眶渐渐湿润,她忽然非常想念她先生。
阙姗看见她眼眶红了都惊讶了,她走过来看:“怎么哭了?”
阙姗看清这幅画的内容,是一片废墟,色调暗沉压抑,瓦片泥片还带着水,世界都是废墟。
但是一处不起眼的废墟的泥土里长出了一朵小黄花,五片花瓣,虽小但盛开,废墟中唯一一抹亮色。
“这幅画卖吗?”温书轻轻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