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书从未设想过这样的路,她画画全是凭着自己喜爱,为搏功名利禄的话她也不会选这个专业了。
抿唇笑笑,温书推辞,“再说吧,现在没这些远大理想。”
“行吧行吧。”阙姗依她,她从钱包里拿了两张票出来,“下下星期的美院省展,梁霄也会去,听说有个刚回国的新锐画家也会参展。”
“她是写实派风格的,之前一幅《灰烬中》拍过千万高价。要不要到时候和我们一起去看看?”
接过票根,温书笑笑,“嗯,去吧。”
点滴滴完,护士过来撤了吊瓶,温书看着窗外漆黑浓稠的夜,听见淅淅沥沥的雨声,在这静谧里,她想那个废墟中救她的少年了。
从S城到南浔,背离家乡,被温家收养,进入他曾学习的高中读书,听闻他的每一件风云事迹。
也见证他重回母校在讲台上意气风发地致词演讲,她穿着蓝白校服在台下倾听,在千万人中,如麦田里的一支草麦,随风为他肆意倒伏,摇旗呐喊,热烈燃尽夏天。
她的先生,救她生命的人,曾经也是那样意气风发不可一世的骄傲少年。
触及过,也鼓起勇气接近过,温书从来不悔。
夜深。阙姗从走廊进来,看着温书的睡颜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随后走过去,轻轻帮她盖好被子。
这场高烧消退,病愈的那天刚好遇见一个晴天。
温书出院,阙姗由于剧组拖欠太多实在走不开,她拜托梁霄来送她回去。
梁霄很可靠,在院内来回奔波,帮她办完所有手续,拿了证明缴完费用后就带着她出门。
白色衬衫黑色西裤,斯文干净的男人,在院内就挺多小护士跑前来问他要联系方式。
在院门口时,还有护士跟着出来。
温书不打扰他们,就站在旁边安静地等。
梁霄大概实在腼腆,和那些护士解释了好一会不谈女朋友,她们才离开。
拿了手机,梁霄走过来,有些不好意思,“温书,让你看笑话了。”
“坐我的车回去吧,等我一会,我开过来。”说着他贴心地帮温书拿走手里的药,转身去另一条马路的停车位开车过来。
看着他走的方向,视线里掠过一个人,迟疑了会,温书开口:“张妈。”
张妈看着梁霄走了,才犹犹豫豫道:“姑娘,我该死,昨个儿请假回老家看亲戚,没照顾好姑娘。”
“姑娘生病受苦了,我来接姑娘回家。”
张妈走前来,她身后还停着一辆车,白色宾利,停在单行道上,竟然也没交警来开条。
温书走过去,她笑笑:“没事。”
走到单行道旁,宾利降下车窗,驾驶座的女人露出一张明艳的侧脸,细眉红唇,眼线微翘,很有韵味的美。
“姐姐。”温书叫了声。
盛蔚指尖勾着支烟,转过身来,看着她道:“你受累了。”
“我送你回去。”盛蔚声音轻轻的。
温书犹豫,“我有朋友开车去了,他说要送我回去。”
“和你朋友说一声吧,先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