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一阵哄笑,都挺害羞。
人群吵闹喧嚣,烈日炎炎,每一声都夹杂着玩笑意味。
“盛哥,你看程樾啊,哈哈哈。”晏朝先笑点低,笑起来就停不下。
抬手“嘭”的一声,篮球往橡胶板上一砸,盛京延转过身瞟了眼程樾,狭长眼底带了点戏谑。
他走回篮筐下休息的地方,弯腰随手捞起程樾的外套,走过来,往他身上一抛盖他身上,拇指折了折,漫不经心道:“别他妈笑了。”
拨开人群,他单手拎着外套往外走,额角有汗,碎发漆黑更衬得肤色冷白,眼尾锐利抑起一点上挑弧度,棱角分明一张脸,仿佛天生骄傲。
“回不回?”他神态懒散,浑然漫不经心,周围那些穿校服犯花痴的少女,他一点不放心上。
程樾看着程子晴咬牙切齿,“我踏马—别让我回去告舅妈!”
程子晴有些尴尬地松了手,“不管啊,表哥,请我吃午饭。”
晏朝先和杜柳过来,搭着他们肩背,“走了啊。”回头跟篮球上剩下的一批人打了个招呼,“今天拼场子,谢了啊。”
“学弟,你们球打得不错。”
“风里雨里,南大等你!”杜柳吹了声口哨,眼底眉梢皆是肆意。
一行人往外走,周围女生手里都握着矿泉水,想要给他们送水。
这三分钟,目睹球场发生的一切,也确认了他的存在。
盛京延,那个埋藏在心底最深处的名字,那个曾拯救她于无望黑暗废墟的少年,那个她不知疲倦喜欢了好多年的少年。
时隔两年,再次见面,该更加勇敢一点。
温书淹没在人群中,看着那道颀长身影愈加逼近,看着周围的女生伸手递出自己手里的矿泉水。
她心跳得飞快,像一首无序的钢琴曲谱演,呼吸加快,她立刻转身找人买了瓶多余的矿泉水。
捂在手里,手心全是汗,她看着穿黑色球服的少年走近,球鞋也是黑色的,人很高,手骨修长。
越来越近,心脏因为极速跳动而隐隐作痛,温书怔怔地看着那双锐利单薄的眼,很浅的内双,眼尾稍扬,浑然都是恣肆桀骜。
五米,三米,两米……
温书紧紧攥着矿泉水瓶,目光和他的对上,漆黑漂亮的眸子,鸦黑长睫在眼内铺出一圈阴影。
阳光骄躁,橡胶板上尘土飞扬。
“同学。”淡淡一声,带着磁性。
鼻尖窜进冷冽的薄荷气息,带着运动后躁动的男性荷尔蒙,勾得温书喉头不住发痒。
她似慢半拍般“嗯?”了一声,她抬头看向盛京延,压抑着心跳,她递出了怀中瓶盖快要被捂热的矿泉水。
“盛京延,你要喝水吗。”她声音很低,细若蚊蚁,可已是鼓足勇气。
低眸,盛京延淡淡扫了面前明净漂亮的姑娘一眼。
漆黑瞳仁如黑曜石般,冷冽淡漠,仿若无人可令他驻足。
和他对视了几秒,温书记不清了,只记得她递出水的那一刻,他脚步停下。
稍一停顿,他伸手接了自己身旁女孩递的矿泉水。
仿佛是慢放镜头般,温书看见他接过那女孩水的手,骨节修长冷白,手背淡淡的青筋浮现,一条红绳系在手腕上,像银河两端,距离咫尺,可望不可即。
拧开瓶盖,他仰头灌了口,水珠顺着喉结滚落,没入衣领,是说不出的落拓不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