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栗亲亲他的唇角,轻笑道,“你不是说,春宵一刻值千金……良辰美景,温香暖玉,相公可不要辜负了。”
“……这诗不是这么用的。”
“我学的浅,相公学的深,相公教教我怎么用……”
颠鸾倒凤。
插花弄玉。
雷栗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不过年初一并不要求早起,又守了那么久的岁,雷家柳家人都起得迟了些。
周毅不在床榻上。
外头院子里能听到花儿姐他们打闹放炮仗的声音,廊上的鸟雀也在啁啾,这是雷大山闲暇时养着逗的。
身子清爽。
只腰腿间有些酸痛,被上了脂膏,床榻干净舒适,脚边的汤婆子过了一夜应该已经凉了,现下却温热,应该是周毅换了热水进去。
雷栗起了床,站在床边穿衣,余光瞥见枕头底下有一抹彩色,是那只装药玉的锦袋。
打开来。
袋子里的药玉也干干净净的。
雷栗想着昨夜的事,修长的手指捏着药玉,在手心把玩着,眉目间流转出一抹餍足愉悦的笑意。
这药玉真名不虚传。
“吱”
周毅轻推开门进来,刚要说话,就瞧见在雷栗手指尖玩弄的暖色长玉,脸登时红了,连关紧了门,奔过来将那块玉装进锦袋里藏好了。
“大白天的,怎么还拿它出来……”
“在我们房里呢,怕什么。”
雷栗见他惊慌失措就翘了唇角,用玩过药玉的手去拉周毅的手,食指尖在他掌心挠了挠,周毅立时臊了耳朵将手抽了回去。
“别人也可能会进来,像丫头嬷嬷进来打扫、端水什么的,看见了不好。”
周毅尽量不去想药玉和昨晚的事,正色严然道,“快中午了,开门爆竹还没点,爹娘他们说等你起来再点。”
县城里的人喜欢子时放一番烟花,在晨早起来开大门时,再在大门放一回红爆竹,寓意开门大吉鸿运当头,祈求一年都顺顺利利没病没灾。
城里有点闲钱的人家都会买,不管大小爆竹多少放一点。
乡下村里没有这种习俗,主要是因为穷,再则县城远,村与村之间也不近,卖爆竹鞭炮的小贩就不爱挑着担子来,赚不了几个钱还累人。
所以村里更喜欢互相交换东西送年礼,基本是自家产的也不花钱,大家都沾沾喜气,乐呵乐呵。
“那不是快迟了吉时了?”
“不迟。”
周毅边说边跟雷栗出去,“过了午时才不吉利,现在才巳时多点,我才想来看你醒没醒。”
雷宅大门的鞭炮早挂上了。
左右各一长串,像长了两丛茂密的炮仗花,火光一点,炮仗花就噼里啪啦地开放,花瓣炸开轰轰烈烈落了一地。
门口红通通一片,映着红底金字的春联,格外喜庆。
这春联还是周毅写的。
【没病没痛没烦恼,有金有银有文化】
雷栗格外喜欢这两联,今年就又写了,爹娘和外阿公外阿婆他们也喜欢,在年前就早早地贴了,还有窗花什么的。
那时候雷栗忙着算账。
两个府城,川菜馆、糖水铺、凉茶店、家常菜、炖汤馆还有辣椒生意的账簿加起来可不少,就算过了蒙家的手他也要算一道。
他又带家里人去玩、和周毅厮混了几天,工作积攒,雷栗又不愿意留到年后去做,就忙得昏天黑地。
周毅也忙。
川菜馆关门从初一休息到初七,年三十年二十九那两天,客人们拖家带口的赶着吃去年的最后一顿火锅辣菜,周毅就被陈祥让抓去盯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