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栗点头,又笑起来说,“大壮今年开春生了崽子产了水牛奶,喝起来确实跟外头的不一样,跟羊奶也不一样。”
“船上运来的是东原那边的牛奶,那里的牛吃牧草,生长在草原,味道是有所不同。”
周毅说,“草原牛牛奶要醇厚,水牛奶清甜,各有风味等下次做一点酸奶喝喝,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成,怕做坏了吃了拉肚子。”
“年纪轻轻的拉一两回肚子有什么。”
雷栗还没喝过酸奶,听周毅这么一说就也想尝一尝。
“对了,今年的雪似乎比往年都要大一点,感觉今年会很冷,你做饭的时候不要总用冷水,冷坏了手我心疼。”
雷栗嬉皮笑脸的。
撒娇肉麻的话顺畅自然脱口而出,周毅都习惯了,不懂他是怎么时时把这种挂嘴边的,说的人不害臊,听的人倒不好意思。
“要是雪再下大一点,怕是那些南江的难民冬天不好过。”
周毅看了看窗外,雪花纷纷扬扬的,跟去年那点聊胜于无的雪很不一样,才第一场雪就有了几分威风。
“要是雪再大,天更冷,我们就去那边看看吧?看能不能捐施一些棉布衣米面之类的。”
雷栗点头说,“左右现下银子对我们也不太紧,那些难民去修路,吃了米肉身体精气养回来些,但到底受了灾又背井离乡,怕是这寒冬不好过。”
“家里人多能挣钱也能吃喝,一张嘴不是多一双筷子的事,失了亲人汉子的妇人夫郎更不好过,要是带着孩子那就更难了,怕有什么地痞流氓盯上。”
“确定是。”
周毅想了想也说,“南江的蝗灾十一月就说治好了,虽然赶尽杀绝很难,难保天气热了蝗虫不会卷土重来,今年的雪若是够大,地里残留的幼虫和卵被冻死,明年就不用担心降水和蝗旱了。”
瑞雪兆丰年。
这话可不是空穴来风的。
“要是春天了,南江灾情好转,他们就能返回自己的家乡了,从港口坐船回家乡也快,南江很多江河都是从西岭流过去的。”
“撑过这个冬天,一切就都好了。”
一家子围在一桌吃羊肉炖萝卜。
桌底下点着火炉子,火炉上烧着放了枸杞红枣的热水,炉灶里是柴火,还有香甜的烤红薯、烤花生,是雷大山和柳叶儿放进去的。
烤了当个零嘴。
甜丝丝的还热。
他家以前没银钱没有零嘴,栗哥儿冬天就喜欢吃这几样,现在好吃的杂的零嘴多了,但两口子还是习惯给孩子烤,雷栗也喜欢吃上一些。
虽然已然是别人眼中的高门大户富贵人家了,但他们觉得日子跟以前没多大差别,只是吃的穿的比以前丰富了点,骨子里还是那个人。
“这羊肉好吃,进到肚子里全身都冒起汗了起来。”
柳叶儿边吃边说。
雷栗听了点头,吃着说,“深山里的呢,不好吃白瞎这价钱了,要是有鹿才好,咱家还没吃过鹿肉。”
鹿比羊难得。
羊性子机警而莽撞暴烈,鹿机警但胆小速度快,一溜烟儿就跑没影儿了,能见到鹿身影的人都凤毛麟角。
要不是快到年关了,县城里府城里的账本子都飞过来,还忙着缴商税等等,雷栗都想去山里打野羊找野鹿。
没碰上羊鹿,碰上刚换了毛的狐狸或者兔子,得一件雪白的皮子也成,能给小宝宝做兔毛狐毛领子。
雷栗长这么大只打过野猪还没打过野羊呢。
虽然他看起来彪悍,但心里是很惜命的,从不会独自跑到深山野岭里去,也怕自己死了爹娘被人欺负。
不过现在他有能倚靠撑腰的人了。
雷栗酒足饭饱,坐在摇椅上看周毅抱着小宝宝哄,高大的汉子低眉顺眼,笑得颇具贤惠易碎的人夫感,让雷栗不由地心痒痒。
“相公。”
雷栗朝他招了招手,见他听话过来,就捂住小生姜的眼睛,捏住他的下巴啾啾亲了两口,笑着说,“这次我记得捂住宝宝的眼睛了。”
上回他亲周毅没避着小生姜,害周毅脸红而热了好一阵,差点跟雷栗生气了,怕小生姜长大了学他不正经,胡乱祸害人家的宝贝孩子。
“掩耳盗铃。”